事先做了万全准备的袁化境,选择在拜剑台一场闭关,只是未能破境,离开拜剑台,仍然没有成为玉璞境剑修。袁化境也是有苦自知,不聊还好,跟他们一聊,只觉得自己的元婴境瓶颈就更大更高了。只因为谢狗那一句话,说得袁化境好似言下有悟,道心浑然一减,剑道骤然一空。所以未能破境,虽然小有遗憾,但是袁化境冥冥之中,自有得意处。此心不足与外人道也。陈平安问道:“那位邱国年轻太后,当真不是一位心怀死志的大骊谍子”一旁还如同罚站蒙童的韩锷如遭雷击,脑子一团浆糊,当场崩溃,身形踉跄,少年伸手扶住椅把手,手背青筋暴起。袁化境说道:“是如何,不是又如何。”言外之意,很简单,国师对排兵布阵一事未必生疏,但是死士、谍子一事的内幕阴私、行当规矩,剑气长城的末代隐官,理解、感触未必深刻。陈平安不以为意。宋续摇头说道:“我可以与国师肯定,她不是大骊安插在邱国的死士。”陈平安点点头,“那就简单了。经过刑兵两部的补充,第二份名单上总计有三百二十人。此外还有五十几个别国谍子,不过其中半数是双重甚至是三重身份。还要再筛一遍就是了。陈平安斜了一眼。韩锷情不自禁,满脸泪水。若是若不是不管是什么答案,少年亲王都伤透了心,感到了同一种绝望。貂帽少女在抄手游廊那边,与那眉眼美艳、气质却冷的锦衣女子,溜须拍马,“哇,姐姐长得真好看,出剑剁人也耍得漂亮。”年轻女子微笑道:“谢次席不要说笑。”谢狗疑惑道:“你能开口说话”那位女子武夫也是疑惑,“我为何不能言语”谢狗说道:“先前在小朝会那边的廊道,有位穿蟒服的老先生,他就很惜字如金啊。”女子解释道:“天家的内廷规矩,跟国师官邸的规矩,不一样。”谢狗想起一事,悄悄问道:“姐姐,你是当官当惯了的,我家山主说了句怪话,帮忙注疏注疏他说‘做学问的文人,不要碰朝堂庙算,一碰就稀碎。’何解”女子笑道:“大概是说再聪明的治学文人,也聪明不过当了官、尤其是大官的读书人,既然如此,在书斋立言,老老实实做学问就好了,也能著作传世,留下些痕迹。这只是我随便猜的,国师的真实想法,我哪能知道。”谢狗竖起大拇指,开始掏袖子,“也是个饱读诗书的!容鱼姐姐,我编写了本游记,请过目。”她摆摆手,“符箐喜好文学,谢次席可以拿给她看,我就算了。”谢狗收起册子,摇头说道:“那我就也算了,我会看相,跟符箐姐姐不对路的。”腰肢太细,臀儿太肥,胸脯太耸,关键是她还故意藏着掖着。容鱼虽然好奇,却也不问缘由,只当是得道之士的山上学问。一位而立之年的文秘书郎,捧着一堆卷宗,来到“门口”。容鱼按住刀鞘,淡然说道:“止步。国师还在议事。”那位相貌英俊的文秘书郎便一言不发,站在门外。谢狗以心声说道:“容鱼姐姐,他想睡你。”容鱼神色冷漠,聚音成线密语道:“那就是他找死。”谢狗笑呵呵,“可不是挑拨离间啊。对了,多嘴问姐姐一句,他来这边‘行走’历练几年了”容鱼蓦然皱眉,“离六年整还有十九天……那他真是找死了!”谢狗啧啧,真是聪明。容鱼直接与另外那边看门的符箐说道:“我先去乙字房让所有人立刻停笔,全部离开案牍,在屋外等候。你将此人手中卷宗收取,你回屋立即查阅一遍,再调阅近两年来的积存档案,看看能不能找出他们乙字房试图蒙蔽国师的‘擅权’脉络,或是伺机将某些要事略过、从中渔利的痕迹。”符箐直接走到那位乙字房为首文秘书郎面前,拿走全部需要交由国师下批语、作定论的卷宗,回了二进院子的一间屋子,也不关门,当场开始审阅卷宗文牍。容鱼伸手拽住那位前途似锦英俊男子的肩膀,一路拽向乙字房门口,让他待着别动,她进了屋子,很快那些文秘书郎便一头雾水,鱼贯而出,面面相觑,站在廊道中。容鱼再去一处前院僻静耳房,很快就有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让刑部抽取秘录档案抄录至此,以及跟乙字房对照的大骊京城陪都两座工部衙门,当然也会有一番动静。陈平安也不管容鱼和符箐的一连串作为,只是起身回到桌边,衙署诸房文秘书郎已经搬来一些重要公文,在韩锷来这边之前,陈平安先大致浏览了一遍,再让她们又拿了些档案过来。大骊边军,光是工部与墨家、符师联手打造的山上甲胄种类,就有五种之多,其中品秩最高的,是山文五岳甲。当年光是为了搬迁、运输各地山岳的五色土一事,大骊朝廷就动用了数以千计的搬山之属精怪,以及数量更多的机关傀儡和符箓力士。所以上次在合欢山地界,陈平安得知大渎南边那些边关稳定、不用打仗的小国,这些年朝廷和掌权的豪阀世族,明里暗里,都在做这类符甲和各种山上兵器的买卖,一本万利,准确说来都可以算是无本万利的生意了。所以陪都兵部和户部早就有建议,不如大量低价回购这些甲胄兵器。但是京城这边,对于用大骊官方身份,还是以私人名义购买,也有异议。至于“低价”,怎么个低法,还是有争论。只说鸿胪寺卿晏永丰那边,别看在小朝会是个当哑巴的闷葫芦,在纸面上,没少往衙署这边请示,倒苦水。在大骊边军南下之前,朝野上下,各科官员文人,好谈边疆。不聊这个,便是不识时务。等到大骊宋氏一统宝瓶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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