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兵打仗的杀干净,都绰绰有余吧?」

    苏琅笑着摇摇头。

    高油问道:「师父,是我说错啦?」

    苏琅放下笔,正色说道:「谁负责杀谁,不全看境界高低,这是其一。就像为师觉得你适合做这个行当,跟高油此刻的境界高低,就关系不大。每场刺杀,既要做事稳当,保证结局,又能让黄阶他们有所历练,这是大骊刑部培养谍子的一贯宗旨。比如黄阶在青楼做了几年最为贱业的行当,就是一种熟稔各种人情世故的历练,他将来更换地盘,转变身份,例如去扮演一掷千金的富贵子弟,脂粉堆里打滚的王孙公子,那么无论是谈吐,见识,气度,定然是可以胜任的,只会演得比真的比还真。这是其二。」

    「最重要的,是第三点。以后的"黄阶"们,或是你高油,都是可以当官的,身份由暗转明。虽说你们不是走科举这条道的清流正途出身,但是大骊王朝有两条专门为你们设置的升官路线,你们甚至有朝一日,还有机会主政一方。据我所知,官身最高的,已经做到了大骊王朝的府尊、郡守,好像还有一位碛州副将。」

    苏琅微笑道:「传言我们刑部的马尚书亲口说过,官分两种,读书厉害官,做事务实官。」

    不过尚书大人后边还跟着一句,我就是那种读书很厉害、做事更务实的官了。

    高油一听就乐了,「那个马沅嘛,我晓得的,家喻户晓的大官嘛,是那上柱国鄱阳马氏的家主,我们京城那边都说他是关老爷子的私生子。」

    苏琅也不训斥这名徒弟的口无遮拦,没大没小。

    高油一下子焉了,神色复杂起来,轻声道:「师父,以前跟万言他们几个,每次提起马尚书的事情,总觉得就是个逗乐解闷的笑话。现在认了师父,才晓得赵侍郎的无比厉害,便一下子觉得那马沅,既然官帽子比赵侍郎还要大些,定是一个极为可怕的人物了,说不定我将来哪天跟马尚书见了面,说话的时候,舌头都会捋不直吧。」

    苏琅也觉得这个说法有趣,「没事,反正机会渺茫,想要丢人现眼都难。为师至今也未能见过马尚书,不曾有机会当面聊一句。」

    苏琅瞬间伸手抓起桌上的剑鞘,朝弟子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屋外响起轻轻的敲门声,苏琅更换嗓音,故作慵懒问道:「谁?」

    门外响起一个能让男人听了酥掉几两骨头的妩媚嗓音,「屋内的客官老爷,需不需要

    让姐姐进来暖暖被窝?价钱好商量……」

    那女子说着便自顾自笑起来。

    苏琅满脸无奈,不过仍是松了口气。

    高油压低嗓音,惊喜道:「周姨?!」

    苏琅快速收好那几页纸藏在袖中,看了眼桌上木盒,犹豫了一下,便没收拾,去开了门,果真是周海镜。

    她身边还有个笑眯眯的英俊男子,腰悬一枚紫皮酒葫芦。

    苏琅大为意外,立即拱手道:「刑部二等供奉苏琅,见过曹侍郎。」

    方才屋外廊道中,是周海镜帮忙曹侍郎隐藏了呼吸和脚步声响?还是说?

    曹耕心拱手还礼,「幸会幸会,久闻青竹剑仙的大名,如雷贯耳,我跟周姑娘刚巧路过,打搅打搅。」

    谁对谁如雷贯耳还真不好说,苏琅侧过身,让他们走入屋内,轻轻关上门,深知言多必失,苏琅便不再开口。

    曹耕心望向高油,再次拱手,笑嘻嘻道:「这位小兄弟好,一看就是个有官气的年少俊彦。」

    高油早已经识趣起身,不用师父提醒,就已经远离那张桌子,站在床铺那边。

    听到这位「曹侍郎」的搭讪,一时间不知如何作答,只好望向师父那边,苏琅却没暗示什么。

    少年一头雾水,侍郎?哪里的侍郎?这处邱国的?总不能是与那位赵侍郎一般官大的人物吧?当官的,都这么吊儿郎当的吗?那我跟万言,岂不是天生就是当大官的料?算了,万言这个不讲义气的王八蛋,已经跑去山上当神仙了。

    曹耕心笑问道:「小高兄弟,瞧见了陈先生,说话能把舌头捋直吗?」

    高油疑惑道:「哪位陈先生?」

    曹耕心笑道:「他去过你们那条巷子、找过你们周姨啊。」

    高油顿时乐了,「侍郎大人是说他啊,陈宗主嘛,认得,怎么不认得,一看就是个江湖高手,没少聊……也没多聊,反正就是蛮和气一人。」

    穿布鞋的家伙,听周姨说贼有钱一财主,嚯,财不露白,老江湖了。

    曹耕心哈哈笑道:「那你还怕什么马尚书,以后见了面,直接问他是不是关老爷子的私生子,我也好奇此事多年了,小兄弟如果得到了答案,记得跟我说上一说。」

    苏琅瞬间心中了然,差点没忍住骂娘。真是他,真当了那?

    这位青竹剑仙随即转念一想,当年那场问剑,自己算不算虽败犹荣?

    哪怕明知道对方是个侍郎官,可高油实在是害怕不起来,低声道:「我又不是傻子。」

    苏琅怕高油说错话,只得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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