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被你吃掉啦。



    少年一板一眼回答,四岁之前,我有爹娘,又不懂事,可以不算。



    陈平安再次如清风一冲向前,一脚踹得那妇人连同怀孩子一起踉跄摔倒。



    只是起那个黑衣汉子,惊吓多过疼痛。



    陈平安冷冷瞥了眼那个锦衣玉食的孩子。



    年男人破口大骂道:“岂有此理,你竟然连妇孺也不放过?匪人竖子!丧心病狂!”



    陈平安走向男人,说道:“只要是个人,到了懂事的岁数,要讲道理。我管你是大是小,是男是女?”



    儒衫男人步步后退,始终伸手指着少年,颤声威胁道:“我要治你的重罪,让你吃一辈子牢狱饭!”



    在此时,二楼有人沉声道:“小家伙,这有些过分了啊,教训过那名武人扈从差不多了,还不快快收手,如果继续不依不饶,靠着一点本事敢恃武犯禁,老夫虽然不是官场人,可要拦下你,帮助那位县令大人将你抓捕归案,还真不难。”



    陈平安闻声转头望去,一位青色长衫老者站在二楼船头,身旁站着一位佩剑的白袍男子,正在闭目养神。



    陈平安收回视线,对自称县令大人的男人说道:“跟我们道歉。”



    男人眼见有人仗义执言之后,无形胆气大壮,愤怒道:“休想!到了宛平县辖境,本官要让你这个匪徒,见识一下我们大骊的律法!”



    陈平安深呼吸一口气,“道歉!”



    儒衫男人有些畏缩,望向二楼那边,高喊道:“还望老先生见义勇为,在下定会铭感五内!”



    老人对此面无表情,望向陈平安的背影,“少年,老夫最后劝你一句,停步,收手!”



    陈平安对船头那边的林守一眼神示意,暂时不要轻举妄动,转身问道:“先前老前辈在做什么?”



    老人坦然笑道:“自然是袖手旁观,当然了,若是那位县令大人真敢强夺民女,老夫肯定也会出手阻拦。”



    陈平安又问道:“那他们杀我们的驴子呢?你会不会拦着?”



    老人哑然失笑道:“老夫又不是救苦救难的活菩萨,自然不会出手拦阻,一头驴子而已。”



    陈平安继续问道:“那到底是谁没有道理呢?”



    老人愣了愣,破天荒有些犹豫,“道理嘛,大概还是在你们这边吧,但是小家伙,有了道理,不代表可以为所欲为啊。”



    陈平安最后说道:“要他们道歉,是为所欲为了?老先生,那咱们的道理还是不太一样。”



    老人哈哈大笑道:“那今天老夫还真要看看,到底你的道理,大不大得过老夫的道理。”



    手臂自然垂下的陈平安点了点头,手腕悄然一抖,另外一只手指向那个已经睁眼的白袍男子,“靠他对吧?”



    林守心领神会,一嘴唇微动。



    老人早已怒意满胸,只是脸依然笑意如常,点头道:“怎么,不服?”



    老人笑着转头望向身边的扈从剑客,“白鲸,那个小家伙,好像觉得自己拳头,你的灵虚剑更能讲道理啊。”



    白袍剑客扯了扯嘴角,泛起淡淡的轻蔑讥讽。



    在此时,异象突起。



    还不等船内行咀嚼出“灵虚剑”三字的分量,仿佛剑仙出世的白袍剑客,像被人抓住脖子,从二楼船头横飞出去,划出一道漂亮的弧线,最终一头狠狠撞进绣花江,溅起巨大的水花,然后过了很久,也没能浮出水面,生死不知。



    那名儒衫男子吓得肝胆欲裂,望向已经在楼梯那边登楼的少年,赶紧亡羊补牢,“对不起,我错了!是本官错了!”



    陈平安来到老人身边,二楼船头只剩下一个脸庞抽搐的老人。



    看到少年的身形后,老人咽了咽口水。



    陈平安轻声问道:“老先生,你活了这么一大把年纪,照理说懂得应该我多很多,你的道理都跑到狗身去了吗?”



    老人正要说话,好似一条大白鱼跳出绣花江,原来是白袍剑客被抛回了大船二楼。



    老人弯下腰,欲言又止。



    少年已经下楼离去。



    儒衫男人让家所有人乖乖站好,在草鞋少年走过的时候,人人赔礼道歉。



    陈平安对着那个男人说道:“可以了。不过我知道你其实心里恨不得杀光我们。”



    儒衫男人膝盖一软,恨不得给这个少年跪下来。



    陈平安不再搭理他们。



    回到船头原位坐着。



    李宝瓶伸出大拇指。



    林守一依旧背靠船栏内壁,脸色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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