斡伊勒德没有一天敢懈怠。

    不管是在武道、兵法还是谋略上,他都投入了过人的精力与毅力。

    自打十年前入驻南望台后,他就把南望台当成了家。

    除了接受王帐传来的召见旨意以及每月把家人接来共处三日外,每一天他都会掐着时间处理政务、研习武道、操练兵马。

    如果拿中州江湖的武力排名来说,斡伊勒德足可跻身顶尖高手之列,只是位次稍居末流。

    若论带兵统战之能,中庭王帐对于斡伊勒德的评价是与第五侯不相伯仲。

    只不过斡伊勒德的名气还停留于瓦剌之国邦内,未走出国门。

    这一次,瓦剌在中州中北部的南征第一炮由西庭先锋军率先打响。

    虽吞下了乌兰巴特城,却在北望关和西陉关前碰了壁,且损失惨重。

    斡伊勒德没有丝毫怨言地做了两个来月的后勤战备工作后,被赋予了第二轮冲击的统帅指令。

    从他自己到几乎所有瓦剌中庭之人,都不禁跟着其磨刀霍霍,准备在下一战正名!

    自领命之后,斡伊勒德每天需要亲自过问、亲手处理的事务翻番。

    他虽还能有条不紊地应对下来,然则时间消耗还是不可不免地增多。

    为了保持专注力,他适当减少了在南望台上练武与到校场操练的时间。

    二十余日已过,一切都在斡伊勒德的把控下紧锣密鼓推进着。

    即便生出来些幺蛾子,斡伊勒德也自信可以在剩下的一个来月里抢救过来。

    此次南征不容有失!

    斡伊勒德不仅盼着那一天到来,也念着能碰上中州江湖义军里那位名叫也先之人。

    情报里,这也先是中州中北部一支小游牧部族出身。

    自取也先之名,只因其部族之人大多死于二十年前瓦剌的铁蹄之下,遂以百年前的瓦剌圣汗之名明志复仇!

    斡伊勒德能理解这种情感,也很敬佩对方这样一个小人物靠一个名字引起了自己的注意。

    他自然要对方为此付出惨痛代价。

    斡伊勒德抬头望天如此作想。

    今日从校场回来用完饭才过申时,天幕已被拉上。

    在南望台上花了一炷香功夫打了套拳,还是和前几日一样半滴汗没流。

    十一月末的天气,南望城常是银装素裹。

    可今年至今意外地只下过一两场雪。

    而这二十来日,天气是更冷了些,偏偏半片雪花不见。

    倒是头顶上的云层越来越厚,白日里见来颇为压抑。

    整座城都似因此变得安静不少。

    到了夜里原本可摘星赏月的南望台,更像是被戴上了个厚厚的棉绒帽。

    总觉得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如果说近来有何不顺心之事,斡伊勒德便觉着唯有这天了。

    这古怪天气在他看来可不觉得这是什么好兆头,照中州俗语来说,事出反常必有妖。

    就算不往鬼神之说上想,或是去琢磨南征是否是正义之举,都意味着这贼老天在憋一场很大很大很是反常的雨雪。

    身高八尺有余的斡伊勒德朝天挥了一拳,仿佛要把云层打透,让雨也好雪也罢提前落下来些。

    免得被古怪天气误了大事。

    斡伊勒德失笑摇头,心想是不是该找时间亲自去拜求无所不能的长生天,早日下雪,莫要误事。

    旋即他走回屋内穿上贴身衣物、披上貂裘。

    到书房处理了半个时辰公务,又读了一炷香兵法。

    这才回到寝室大帐之下的床沿边坐下,准备洗漱就寝。

    时间正好来到戌时一刻。

    一名侍女端着木盆、秽巾等事物入内。

    放在床榻前,跪候在侧。

    斡伊勒德生活自律,自身之事也不爱假他人之手,从来都不需侍从擦身伺浴。

    这几日来练功没有流汗,他都只要盆清水分来洗脸擦身漱口。

    可当他注意到木盆所放位置较往日要离床沿边多出一个拳头的距离后,还是皱了皱眉。

    他从来不喜责骂下人,这样的事也发生过不止一次,他都会自己校正并告知提醒对方下次注意。

    所以木盆没有摆正位置之事,他已许久未曾见到。

    许是受近来天气影响,他的脾气也被压抑得有些难受,

    好在适才朝天挥了一拳,眼下还能耐着性子俯下身去调整木盆。

    正要开口再提醒旁侧侍女以后注意。

    后心口却突然一凉!

    斡伊勒德瞳孔紧缩,很快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他看向自己的胸口,有一截黑色剑尖一现即逝!

    他再看向旁侧那侍女,那侍女的面容他并不陌生,但眼神绝非本人所有!

    那侍女抬头回看向他,身子未动却时刻防备着他做出任何发出声响的举动。

    很显然这名被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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