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向伊萨和鲁德内身后的杜奥尔——那位肥头大耳、油光满面的安德琉斯总督,笑了笑,“你们这不是把人带来了么,这个曾经背叛过罗德里戈的人,只要你们把他杀了,把他的血涂抹在大门上,说不定门就开了呢?”
伊萨与鲁德内回头看去,那位安德琉斯得蠹虫涨红了脸,愤怒地尖叫道:“简直是一派胡言,这个世界上还没听说过这么荒谬的解除封印开门的方式!”
他又有些惶恐地看向伊萨与那位中年人,“大人,你们可不能听这个罪人之女胡言乱语……”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阿德妮用未受伤的一只手不知从那里拔出一只魔导铳,指向对方,“你说谁是罪人?”
但她还没来得及开枪,一旁的鲁德内就伸手夺过她手中的魔导铳。“管好你的保护人,”高大的印第安裔看向一旁的敏米尔,随手将魔导铳丢了过去。
敏米尔接过枪,看了看阿德妮,忍不住摇了摇头。
他还没见过脾气这么大的女人。
还是个原住民。
而从阿德妮拔枪,再到鲁德内夺过枪一切不过发生在刹那之间,而她瞄准的目标显然被吓了一大跳,竟慌不择路地后退一屁股坐倒在地上。见到阿德妮手中的魔导铳被夺走,后者才反应过来。
杜奥尔哆哆嗦嗦地指着阿德妮:“她……她……”
伊萨有些无语地看着这一幕,他倒是大概知道一些这位安德琉斯总督的来历,心中从一开始就没看得上这个家伙,但也没想到会扶不上墙成这个样子。
倒是中年人保持着涵养,看着阿德妮道:“阿德妮女士,我们的耐心是有限的,你仔细想想看,这个合作条件已经相当宽裕了。如果我们再在这里浪费时间,无非是让随后赶到的娜迦一族得利而已。”
他停顿了一下,“你真的希望你父亲的遗产落在那些黑暗生灵手上么?”
阿德妮不为所动,反而冷笑一声:“佩里特公爵,你以为没人认得你了么,作为计划的总执行人,罗德里戈也不过只是你手上的一颗棋子而已。棋子跳起来咬了你一口,让你丢了天大的面子,也失去了那位皇帝陛下的信任,时至今日,你竟然要亲自到一线来了,真是讽刺。”
佩里特一怔,不由皱起眉头。
阿德妮却看着此人,如同要将他看穿一样:“说得真不错,二十年前你们丢失了那个以太节点,时至今日才终于找到它的下落。但它落在你们手上,又和落在娜迦们手上有什么区别?”
“奥特里克城的惨剧,消失的拜安港,锈地,从七境低地到洛特里安的所有人,成千上万因为这个计划而付出无辜生命的人,他们又应当找谁寻求正义?去述说自己的遭遇呢?”
她冰冷的目光扫过每一个帝国人:“帝国的银盔,执剑之庭的圣剑,那些曾经象征着奥述人正义的事物,而今不过沦为了自私和贪婪的温床,你们还当得起昔日的称谓么?”
伊萨一怔。
他正要开口说什么,但阿德妮也看向他们,“你们也是,圣选之人,我曾见证过你们最光辉的一面,也曾见过你们之前的那些人,但不是现在。你们受谁所选,又当得起这个名字么?”
少女冷笑:“呸,各位不过是那位皇帝陛下的走狗罢了。”
“口出狂言!”佩里特脸色终于沉了下去,然而不等他开口,两个骑士便已经冲了上来,将阿德妮压了下去。
这位公爵大人摇了摇头,“将她带下去,等娜迦来的时候,她自然会明白过来的。”
伊萨默默看着骑士们带着这位铸匠小姐离开,张了张口,又苦笑着摇了摇头。
正如对方所言,他们是选召者,对于这个世界的一切遭遇并无什么发言权。二十年间帝国对于北境遭遇的漠视,早已使这里的每一个人离心离德,而这位铸匠小姐不过是其中比较激进的那一类而已。
他其实早已听说过她的大名,那位大炼金术士的女儿,帝国的叛逆者,与她之前所干的事相比,眼下的口出狂言其实都算不上什么惊世骇俗了。
但帝国有选择么?
灾难将临,帝国只有一条路可走,他们又何尝也不是选择拯救许多人的生命?那是正是联盟所告诉他们的一切,并不是每一个人都了解当下的处境,但作为那些人中最杰出的一辈,他们必须肩负起责任。
他看向一旁的鲁德内,但高大的印第安裔对此并无什么感想。
“并不是每一个人都明白帝国的选择,”佩特里公爵回过头来,看着伊萨道,“伊萨先生,作为圣选者,你们掌握着更多的信息,应当更能理解陛下的苦心。”
伊萨轻轻摇了摇头,“但她其实说得对,二十年前我们还是孩子,根本就没经历过这一切,更无权对他人经受过的痛苦评头论足。而作为亲历者,她无疑比我们更有资格去评判这一切。”
“但那并不是你们的错,而是我的责任,”公爵叹了一口气,“要不是我识人不明,就不会有今天的一切,但阿德妮小姐其实并不明白,我出生在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