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安是服务岗,你们还太年轻,不够圆滑,也抹不下面子撒泼耍赖。
“你们想想,如果你们和大厦内的员工发生了矛盾,你们哪个会毫无负担地往地上一躺,捂着胸口喊痛,喊呼吸不过来?五六十岁的老头就没这方面的顾忌,敢躺,敢喊,敢讹,那样一来,对面的员工敢较真,敢继续闹下去吗?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啊!”
卢米安算是听出来了,徐新阳是在敲打自己,认为自己第一天上班就和人闹起来是没有经验的表现。
小赵没听出徐新阳的言外之意,傻愣愣问道:
“那为什么不直接找个七十岁以上的?”
“那真在岗位上发病了怎么办?”徐新阳没好气地骂了小赵一句,“合着黄总的钱你不心疼是吧?”
小赵嘻嘻笑了一声,没有反驳徐新阳。
这时,终于有电梯停在这一层,里面已挤了不少人。
进入电梯,跟随它缓慢下降后,卢米安忽然有种自己等人正沉入幽暗海底的感觉。
那是他灵性带来的幻觉。
幻觉很快消失,因为电梯停在了下一层楼。
就这样,电梯不断停靠间,老夏咕哝着说道:
“有点冷,这空调打得太大了吧……”
刚才坐电梯上楼的时候,你可没有这么说过……是因为我们当前在下降,在靠近地下几层?卢米安若有所思地观察起电梯内的其他人,发现他们都被空调带来的阴冷和寒风弄得脸色略显发白。
除此之外,没别的情况。
等电梯停靠在一楼,卢米安霍然觉得它会自由落体般下坠,本能就快步走了出去。
空调效果太好的感觉一下消失。
卢米安抬手捏了下鼻子,跟着徐新阳等人往目曙医院的大门处走去。
刚才,他闻到了一点血腥味。
出了医院大楼,只比之前弱了一些的阳光瞬间带来了金灿和明净的感觉。
“所以我讨厌医院。”老夏嘀咕了一句。
卢米安半转身体,望向人来人往的大厅和高处的楼层,于心里做起总结:
“确实有一些细节存在异常,但这里大部分医生、护士和患者看起来还是没有问题的……
“要是他们都有问题,这座城市早不知道被污染到了什么程度,‘愚者’先生的潜意识必然会做出反应……”
思绪电转间,卢米安突然看见十二楼某扇玻璃窗上贴着一张脸。
那张脸绑着一条条白色的绷带,只有眼睛、鼻孔和嘴巴未被遮掩。
他似乎也看到了卢米安,整个人疯狂地挣扎起来,然后就像被一个又一个人于背后拉拽着般强行拖离了窗口区域。
卢米安还未来得及做出反应,他就消失不见了。
但卢米安认出了他。
他是自己等人探病时一直在睡觉的老王。
卢米安回过了身体,装作什么都没有看见。
若不是明晚要去找安德森,他都想现在强闯十二楼病区,拯救老王,看看会有什么意外和变化。
于卢米安而言,这件事情不是不能做,但得放在完成了大部分实验后。
…………
一家牛杂火锅店内。
要了大包厢,摆了两桌的徐新阳拿着白酒和啤酒,笑着对卢米安道:
“能喝吗?”
“能喝一点。”卢米安有些害怕地回答道。
“能喝就行,酒风就是作风,酒品就是人品,不喝酒的融入不了我们安保二队。”徐新阳指了指周围的下属道,“除了值班的、外派的、住院的、休假的,所有人都来了,好好表现。”
卢米安听芙兰卡提过,许多公司欢迎新人的聚会主要是为了测试服从度,并打压新人,让他们学会听话,而喝酒是最常见的手段。
“我,我努力。”卢米安表情沉重地挤出了几分笑容。
两个小时后,摆满了桌子和墙角的各种酒瓶堆里,卢米安拿着瓶烈酒,笑容满面地对徐新阳道:
“徐队,喝啊,怎么不喝了?
“来,我们把剩下的给吹了。”
徐新阳脸色煞白,动作不协调地说道:
“不,不喝了,等下,等下回家还要交,交公粮。”
他的周围,老夏小赵等人有的或趴在桌边,或缩于墙角,已经睡着,有的刚从厕所吐了回来,摇摇晃晃,有的几个人聚在一起,絮絮叨叨,说个没完,有的沉默坐着,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