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天洲城的灯火却比星辰更亮。万宗街上的喧嚣并未因时间推移而消减，反而在清风谷前愈演愈烈。那口古琴早已静默，可它所奏出的风，仍在无数人心中呼啸。
李七立于台前，目光沉静地扫过眼前这一张张或激动、或忐忑、或带着隐隐泪光的脸庞。他们不是天才，不曾被命运眷顾，甚至很多人连进入大宗门测试的资格都没有。但他们来了??为了一个故事，为了那一句“你，还想变强吗？”
三百新弟子已被陆续送回仙舟安置，可仍有源源不断的修士从四面八方赶来。有人跛脚而行，有人衣衫破烂，更有甚者，身上还残留着试炼失败后的伤痕与灼烧印记。他们不问清风谷有多强，不问未来能否飞升，只问一句：“我们……也能修仙吗？”
“能。”李七的声音不高，却穿透了整条长街，“只要你想。”
话音落下，蔡枫抬手一扬，数十件启灵衣腾空而起，在夜空中缓缓旋转，灰白色的晶石在灯火映照下泛着微光，宛如星辰坠落人间。
“每一件启灵衣，皆由天衣阁亲手织就，内嵌‘引气归元阵’，外附‘护脉温经纹’，虽不能让人一日登天，却可为无根之木引来甘霖，为无源之水开辟溪流。”她声音清越，字字清晰，“但我要提前说明??此衣非赐予，而是借予。它不会永远替你吸纳灵气，三年之内，若你未能打通任督二脉，自行建立灵基，那么衣服将自动失效，回归宗门库房。”
人群中一阵骚动。
“也就是说……这衣服只是帮我们起步？真正能不能走上去，还得靠自己？”
“正是。”李七点头，“启灵衣是拐杖，不是双腿。它可以扶你站起来，但路，必须你自己走。”
片刻沉默后，一名满脸疤痕的青年忽然跪下，重重磕了一个头：“我爹死前说，我没有灵根，这辈子注定只能给人挑矿搬药。可我不甘心！哪怕只能当个外门杂役，我也要进清风谷！求您给我一次机会！”
李七亲自将他扶起，递上布条：“你已经得到了。”
队伍再次延长，直到子时三刻，柳叶青才不得不宣布今日收徒暂告一段落。李七命人关闭传送阵，留下两名老弟子值守木台，其余人随他返回仙舟。
仙舟内，灯火通明，新弟子们已被分批安置在临时开辟的居所中。有些人还在兴奋交谈，有些人已沉沉睡去，梦里或许正挥舞着第一把属于自己的剑。
“统计出来了。”柳叶青翻阅玉简，语气仍带震惊，“今日共接纳四百一十七人报名，实际通过初审并穿上启灵衣者，两百八十九人。其中，纯无灵根者一百六十三人，残缺灵根者九十四人，其余皆为资质极差、屡遭淘汰者。”
蔡枫轻叹：“这些人，放在任何大宗门眼里，都是废材。”
“可他们有一个共同点。”李七坐在窗边，望着远处依旧明亮的万宗街，“他们都还没死心。”
舱室内陷入短暂寂静。
良久，柳叶青低声道：“谷主，您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我们不只是在收徒弟……我们是在挑战整个修真界的规则。”
“我知道。”李七微笑，“所以我才选在这个地方，当着所有人的面，把话说清楚。”
“可这样一来，各大宗门绝不会坐视不理。”柳叶青皱眉，“尤其是那些依靠血脉、出身筛选弟子的传统势力，他们视底层修士如草芥，如今我们公然为这些人打开大门，等于是在打他们的脸！”
“那就让他们来打回来。”李七站起身，走到案前，提起笔，在一张空白卷轴上写下四个大字??**凡人问道**。
“修真界千年不变的铁律是什么？天赋决定一切，出身决定未来。强者愈强，弱者永弱。可谁规定了，只有天生具备灵根的人，才有资格触碰大道？谁又说了，努力和意志，就不该被算作一种天赋？”
他将卷轴挂于墙上，目光如剑：“我要让天下人知道，清风谷不看血脉，不看出身，不看你爹是谁。我们只看一样东西??你愿不愿意，为变强付出代价。”
蔡枫凝视着他，忽而一笑：“难怪你能活三千六百年。换成别人，早就在封印里疯了。”
“我没疯，是因为我一直记得一件事。”李七望向窗外，“当我第一百次挥剑断臂时，有人说我蠢；当我第一千次观星失明时，有人说我痴。可当我第三千六百次破空而出时，没人再敢说我做不到。”
舱室内一片肃然。
就在这时，一道传讯符突然自外飞入，化作一道金光落在桌上。柳叶青展开一看，脸色骤变：“是天机阁的消息??寒渊殿、九阳门、玄雷宗三大宗门已于今夜召开密会，议题正是‘清风谷异动及应对策略’。另有传闻，已有数个中型宗门开始暗中调查启灵衣的真实性，并计划联合发布‘伪道邪术’通缉令，欲将清风谷逐出收徒大会。”
李七闻言，不仅不惊，反而笑了：“来得正好。”
“谷主？”柳叶青不解。
“他们越是急着打压我们，就越说明我们踩到了他们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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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七立于台前，目光沉静地扫过眼前这一张张或激动、或忐忑、或带着隐隐泪光的脸庞。他们不是天才，不曾被命运眷顾，甚至很多人连进入大宗门测试的资格都没有。但他们来了??为了一个故事，为了那一句“你，还想变强吗？”
三百新弟子已被陆续送回仙舟安置，可仍有源源不断的修士从四面八方赶来。有人跛脚而行，有人衣衫破烂，更有甚者，身上还残留着试炼失败后的伤痕与灼烧印记。他们不问清风谷有多强，不问未来能否飞升，只问一句：“我们……也能修仙吗？”
“能。”李七的声音不高，却穿透了整条长街，“只要你想。”
话音落下，蔡枫抬手一扬，数十件启灵衣腾空而起，在夜空中缓缓旋转，灰白色的晶石在灯火映照下泛着微光，宛如星辰坠落人间。
“每一件启灵衣，皆由天衣阁亲手织就，内嵌‘引气归元阵’，外附‘护脉温经纹’，虽不能让人一日登天，却可为无根之木引来甘霖，为无源之水开辟溪流。”她声音清越，字字清晰，“但我要提前说明??此衣非赐予，而是借予。它不会永远替你吸纳灵气，三年之内，若你未能打通任督二脉，自行建立灵基，那么衣服将自动失效，回归宗门库房。”
人群中一阵骚动。
“也就是说……这衣服只是帮我们起步？真正能不能走上去，还得靠自己？”
“正是。”李七点头，“启灵衣是拐杖，不是双腿。它可以扶你站起来，但路，必须你自己走。”
片刻沉默后，一名满脸疤痕的青年忽然跪下，重重磕了一个头：“我爹死前说，我没有灵根，这辈子注定只能给人挑矿搬药。可我不甘心！哪怕只能当个外门杂役，我也要进清风谷！求您给我一次机会！”
李七亲自将他扶起，递上布条：“你已经得到了。”
队伍再次延长，直到子时三刻，柳叶青才不得不宣布今日收徒暂告一段落。李七命人关闭传送阵，留下两名老弟子值守木台，其余人随他返回仙舟。
仙舟内，灯火通明，新弟子们已被分批安置在临时开辟的居所中。有些人还在兴奋交谈，有些人已沉沉睡去，梦里或许正挥舞着第一把属于自己的剑。
“统计出来了。”柳叶青翻阅玉简，语气仍带震惊，“今日共接纳四百一十七人报名，实际通过初审并穿上启灵衣者，两百八十九人。其中，纯无灵根者一百六十三人，残缺灵根者九十四人，其余皆为资质极差、屡遭淘汰者。”
蔡枫轻叹：“这些人，放在任何大宗门眼里，都是废材。”
“可他们有一个共同点。”李七坐在窗边，望着远处依旧明亮的万宗街，“他们都还没死心。”
舱室内陷入短暂寂静。
良久，柳叶青低声道：“谷主，您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我们不只是在收徒弟……我们是在挑战整个修真界的规则。”
“我知道。”李七微笑，“所以我才选在这个地方，当着所有人的面，把话说清楚。”
“可这样一来，各大宗门绝不会坐视不理。”柳叶青皱眉，“尤其是那些依靠血脉、出身筛选弟子的传统势力，他们视底层修士如草芥，如今我们公然为这些人打开大门，等于是在打他们的脸！”
“那就让他们来打回来。”李七站起身，走到案前，提起笔，在一张空白卷轴上写下四个大字??**凡人问道**。
“修真界千年不变的铁律是什么？天赋决定一切，出身决定未来。强者愈强，弱者永弱。可谁规定了，只有天生具备灵根的人，才有资格触碰大道？谁又说了，努力和意志，就不该被算作一种天赋？”
他将卷轴挂于墙上，目光如剑：“我要让天下人知道，清风谷不看血脉，不看出身，不看你爹是谁。我们只看一样东西??你愿不愿意，为变强付出代价。”
蔡枫凝视着他，忽而一笑：“难怪你能活三千六百年。换成别人，早就在封印里疯了。”
“我没疯，是因为我一直记得一件事。”李七望向窗外，“当我第一百次挥剑断臂时，有人说我蠢；当我第一千次观星失明时，有人说我痴。可当我第三千六百次破空而出时，没人再敢说我做不到。”
舱室内一片肃然。
就在这时，一道传讯符突然自外飞入，化作一道金光落在桌上。柳叶青展开一看，脸色骤变：“是天机阁的消息??寒渊殿、九阳门、玄雷宗三大宗门已于今夜召开密会，议题正是‘清风谷异动及应对策略’。另有传闻，已有数个中型宗门开始暗中调查启灵衣的真实性，并计划联合发布‘伪道邪术’通缉令，欲将清风谷逐出收徒大会。”
李七闻言，不仅不惊，反而笑了：“来得正好。”
“谷主？”柳叶青不解。
“他们越是急着打压我们，就越说明我们踩到了他们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