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沉却伸出右手,将上官水云的手从自己左臂处扒下:“干嘛那么急着走,今天既然是你前夫祭日,身为你的现任丈夫,怎么说也该祭拜祭拜,要不然要被人说我小气了。”
上官水云眉头轻皱,她想要阻拦,但是潘沉已经缓缓地走到那骨灰盒前,点燃三炷香,右手随意地插在香炉之上,随即拍了拍手,又在右手上吹了一口气,将其上灰尘吹掉。
看着潘沉这一系列举动,上官水云黛眉微蹙,心中很复杂,虽然现在潘沉是他的丈夫,但是上官水云明白,其实潘沉一直在责怪她,潘沉认为她忘不了自己之前的男人,而事实是她只想尽自己的责任,让她冥冥地下的前夫,能够过得安心。但潘沉却从不这么认为,他觉得上官水云的心,还在那个已经死去的男人身上。
今天潘沉晚上没有等到上官水云回来,因为上官水云去到了前夫身死的地方,为他烧上白纸,让他安心,刚才风尘仆仆赶回,准备烧完这一柱香便离去,却不想潘沉并没有入睡,深夜里来到这里,与她碰了正着。
就在上官水云愁眉不展之际,她眼角余光却看见潘沉将那骨灰盒生生打开,取出其中一颗绿色的水晶。
“潘沉,你干什么?”
潘沉手中掂量着绿色水晶,感受着其中一丝轻风灵性,吹去其上灰尘,看着上官水云道:“水云,你既然口口声声说你在乎我,就应该将其中的异灵给我,让我继承你前夫的意志,完成他生前的梦想。”
“不行!”
上官水云没有任何犹豫地拒接了,在他们一族之中,凡是死后留下的异灵,一定要传给直系后代,如若不这么做,将其传给外人,将会遭五雷轰顶之罚,这是他们族中铁一般的规定。即便上官水云在乎潘沉,她也不可能将这水晶之中的异灵给予潘沉,她只会将它传给潘婷!
“绞灭妖风只能传给潘婷,这是我们一族的规定,潘沉,你不能违...”
“砰!”
潘沉一怒之下反手拿起骨灰盒砸在地上,将其摔得粉碎,其中骨灰化为漫天粉末飘零,在潘沉爆发的玄气罡风下吹散。
上官水云看到地上那摔裂的骨灰盒,整个人如遭雷击,呆滞了,她抬起头来,眸子中写满了不解,泪光早已浮现。
潘沉一步步朝着上官水云走近,口中道:“上官水云,你口口声声说你爱我,口口声声说你在乎我,但你却又做了什么?今天你跑到那个贱人的葬生之地去祭拜,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深夜归来第一件事不是靠在我的胸怀,而是在这里思念一个地下亡魂,你以为能瞒得住我?”
“你知不知道这里是洪灵堂祭祀堂,是我们洪灵堂先辈死去才配葬生的地方,你前夫算什么?他被别人暗杀,关我什么事?要不是看在你是我女人的份上,你以为这千百骨灰盒里,会有你丈夫专属的一份吗?”
潘沉来到上官水云身前站定,对她歇斯底里地吼叫着:“我为你忍受这么多,你却连这异灵都不肯给我,我看你的整个人,你的心你的魂,都在这个骨灰盒里,你干脆跟他一起陪葬好了!”
“啪!”
上官水云早已泪流满面,羞愤的一掌拍出,打在潘沉脸上,发出一道清脆声响。
“你敢打我?”潘沉眼中尽是愕然,一双狰狞虎目瞪着上官水云,眼皮都因为愤怒而颤抖。
“潘沉,你够了!你为了觊觎异灵说那些冠冕堂皇的套话,我不怪你虚伪,但你连让我祭拜一个死人的权力都没有,你竟然为一个死人吃醋,我真的没想到,男人也可以小心眼到这种地步!”
“闭嘴!”
潘沉勃然大怒,全身玄气暴涌,竟是动用全力,狂暴一掌拍出,在毫无防备的上官水云惊诧的目光中,印上了她脆弱的胸膛。
上官水云突然遭此重击,整个胸骨都碎裂,狂暴劲气涌入她胸腹之中,肆意窜动,将她的五脏六腑绞得支离破碎。她吐出一口鲜血,整个人颓然地撞在不远处的木墙上,随即大睁着双眼,瘫软在地上。
“喝...喝...喝...”
潘沉胸口剧烈地喘息着,他大睁着双眼,右掌僵持在半空中,手指都在颤抖。潘沉刚才理智全无,打出那全力一掌,竟是一击就将上官水云拍死了!
潘沉颤颤巍巍地走到上官水云的尸体前,颤抖着道:“水云,水云.....你醒醒,你醒醒,醒醒啊......”
卧虎苑祭祀堂大门微开的门缝外,一颗乌黑的眼眸颤抖着,瞳孔缩小到极致,难以置信地看着那软倒在地的女人。刚才潘沉一掌拍飞上官水云的画面,被潘婷全部收入眼中。
潘婷委屈,她好委屈,她想尖叫,她想放声大哭,她想上前质问这个一瞬间变得如此陌生的男人,为什么要一掌拍死她最爱的妈妈!但是...但是她不敢,她怕,她开始怕这个男人了。
潘婷扭头,光着小脚丫,离开这里,跑进暴雨之中,任凭雨水冲刷她的委屈与难受。
天际乌云之中,电光爆闪,变得更加刺眼,雷声炸响,变得更加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