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过夜,张斯曾听她提起,这又是她搞出的事端。张泽浩能否出狱,只看她的心情了。张斯不禁皱眉,见不惯她那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你这样任意妄为,与那些谋财害命的奸商污吏,有何区别?”

    杨雨薇本趴在他胸前,闻言坐了起来,冷笑说道:“你的那位朋友,到处杀人,便算侠客。我只教训人而已,就成奸商污吏,张先生真是好说法……”

    “他与你不同……”张斯摇摇头,想结束这个话题。

    杨雨薇轻哼了一声,说道:“张泽浩吸毒之事,又非我捏造。我只使了些手段,为他布了个局而已。他这样的人,待在牢里,对社会才有益处。我的行为,与你那朋友同出一辙,你这样说过,不过因为对我一直心存偏见……”

    张斯张口结舌,竟不知如何反驳。

    叹了口气,只得随她了。

    至于“文娱”的行动,自然瞒不过苏士龙。他气愤异常,却未将罪责归咎于杨雨薇,与世人一样,他也认为“文娱”是张斯的产业,所作所为,俱是他指挥。却不知张斯除了拍片之事,并不过问其它。

    苏士龙如此认定,于是不知不觉中,两人便结下了梁子,倒为张斯埋下了许多祸患。

    至于另外一件,经他授意的“替天行道”,也已办妥。那位出卖刘天明的叛徒,以江湖人的方式,死在了江湖中。至此,关于刘天明的事,全部结束,若是在天有灵,也该无甚牵挂了。

    张斯则在《楚留香传奇》热卖的时候,离开了家门。

    因为家里人认为,他在燕大的演讲有些“过火”,近来可能又要生事。所以暂时不许他插手报刊,令他外出走走,散散心。张斯在家休养,时日颇多,确实有些腻烦,闻言也就没有拒绝。

    恰逢“秋枫书院”在全国的第一轮建构,已基本完成,许多学生,对他这位“传说中”的创建者十分好奇,想见一见。说来张斯贡献最大,但至今尚未亲临现场,除了附近的几所,其他学生都不曾见过他。

    又因张倩依在规划运输路线,他便随着车队,将全国的义学绕了一圈。

    这是为了应同学们的期盼,同时也到各地勘察,并给师生们带去一些东西。因为燕大的演讲,轰动一时,各地义学校长,也纷纷来电,希望他在小学里也来一场。山中困苦,生活艰难,特别需要精神上的支持。

    于是,张斯从第一所小学,讲到了最后一所。

    主题定为“自由与希望”,随具体情况,稍作改变。既是讲给学生听的,也是讲给老师听的,更有许多山民,也挤在教室里听。地点常常变动,有时亦在操场上,更有许多次是在山顶上,随着朝阳初起,而大声疾呼。

    有跟随的记者,报道称“其词恳切,语重心长。每一间隙,必闻掌声如潮,难以止歇。师生落泪者,随处可见,面色通红,神情激昂。山民受其鼓励,亦奋发精神,常聚众而歌,击鼓而舞。

    更有部落首领,亲来拜见,执弟子礼。闻其言论,则集群众之力,星夜开山。虽无现代之机械,仅凭双手,亦修成通达外界的大道。每每随孩童一起上学,于窗外聆听课上所授,以事询问学者老师,了解山外世界。

    虽只空口演讲,而影响之大,不可估量。其对当地人精神之激发,尤其剧烈,遍数历史,未见其匹……”

    由于路线问题,自然不能所有学校都去。他也没这许多时间,即算如此,也绕了大半。学生反响极大,张斯看着一双双单纯却炽热的眼睛,内心震动,深有所感。叹息入世以来,做了不少事,但以此件最有价值。

    这一行为,亦成为“秋枫书院”的传统,每代山长,在特定的时期,需来一次巡讲。

    张斯的讲稿,在报上连载,受许多人的关注。与此同时,他的一本散文集,也在连载,影响较前者为大,读者反响热烈。

    “莫高窟大门外,有一条河,过河有一溜空地,高高低低建着几座僧人圆寂塔。塔呈圆形,状近葫芦,外敷白色。从几座坍弛的来看,塔心竖一木桩,四周以黄泥塑成,基座垒以青砖。历来住持莫高窟的僧侣都不富裕,从这里也可找见证明。夕阳西下,朔风凛冽,这个破落的塔群更显得悲凉……”

    这是开头,第一篇为《道士塔》。

    通过对历史的回顾,讲述了敦煌的新建,与后来诸多文化产物的散佚。夹叙夹议,其词宏伟,直透人心。华夏历史的厚重与悲哀,奔来笔下,汹涌辽阔,却又带着难言伤痛。许多人读了,拍案气愤,难以自已。

    这就是前世极为著名的散文集《文化苦旅》,原作者余秋雨。

    当然,张斯只是借鉴其体例与笔法,根据现实所见,重新写就。在内容上,已无多少重复,八成可算原创。就比如说这篇《道士塔》,王圆箓的形象,已然大变。虽然并非什么文化英雄,但也不是小丑,不该对敦煌文物的遗失负责。

    余先生的文笔,自然无话可说,然其中有许多史实的硬伤。作为《国史大纲》与《管锥编》的作者,张斯自然要避免的。并且改掉其中过于煽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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