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第一句响起时,已有人忍不住落泪了。

    ‘洋装虽然穿在身,我心依然是中国心,我的祖先早已把我的一切,烙上中国印……’张先生泪眼朦胧,仍继续唱着,声音已经嘶哑,不甚清晰。

    观众听着这歌词,终于失声痛哭。

    张先生念念不忘祖国,外出之际,连长衫都不愿脱,便是要提醒自己,无论怎样艰难,自己始终是个华夏人!可就是这样一位大师,一位伟人,一位民族的骄傲,却被无情地放逐!更可耻的是,趁他不在,祖国却侮辱伤害了他的家眷!

    ‘长江长城,黄山黄河,在我心中重千斤。无论何时,无论何地,心中一样亲……’他的声音越发嘶哑,渐渐已听不出曲调。

    观众一声惊呼,张先生握着话筒,却已经开始咯血。

    红艳的鲜血,顺着嘴角往下流,在洁白的西装上,异常刺目。张国荣先生也泪流满面,想将他扶下去,却被推开了。他大概是心里痛苦极了,非努力唱下去,无法消解。胸前淋漓一片,全是血迹,口中依然不停地咯。

    全场哭泣,观众看着他的模样,也心痛的很,却不知如何安慰。尤其那些女性,难以自已,有数位已经昏厥。

    ‘流在……心里的血,澎湃着……中华的……声音……’

    曲不成调,唱的十分艰难,底下有人哭着呼喊。

    ‘张先生,请保重……’

    有了一人喊,便有第二人喊,大家都是泪眼朦胧,只哭着大喊,希望他能停下来。声音汇成一片,宏大感人,远近皆闻。

    ‘张先生,请保重……’

    ‘张先生,请保重……’

    ‘张先生,请保重……’

    ‘……’

    张先生恍若未闻,似乎失去了知觉,嘶哑地唱着。不停地咯血,不停地唱,直至昏倒在台上……”

    ————引自《十年风雨两茫茫》

    “山风正劲,猎猎作响。

    王闯跪在地上,双手合在一起,默默祈祷,西多族的妇女,正在他的面上刺青。

    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站在悬崖边上,高声地歌唱。声音清越,在群山间回荡。那是西多族的特有,只为自己的壮士而歌。曲调悲壮,无异于挽歌。

    一排精悍的西多族大汉,肃穆地矗立着,挺胸抬头,长发在山风中起伏飘摇。

    年过半百的长老,仰天上啸,一声接着一声,辽阔悲壮,久久不绝。当他转回头,对着这群大汉时,面色肃穆,激动地说道:‘当我们被迫迁移时,张先生保住了我们的猎场!但我们窘迫饥饿时,张先生带给了我们收入!但我们被人歧视时,张先生给了我们尊严!

    他是我们西多人最忠实的朋友,最仗义的兄弟,最尊敬的父亲。而他的家人受到了欺凌,他的名声受到了污辱,他的敌人却仍然活着,这……是我们的耻辱!’

    长老缓缓扫视,目光炯炯,沉声说道:‘那么,请你们带着全族的尊严,去战斗吧。用敌人与你们自己的鲜血,洗刷这奇耻大辱!浅薄的商人,可恶的政客,骂我们是蛮夷,只有张先生让大家相信,我们灵魂的高贵。

    现在,你们将踏上征途,一去不返。

    祖灵的庙中,将有你们安息的地方,你们的名字,则刻在每个族人的心里!现在,请用你们的野蛮,去告诉敌人,我们的骄傲!去告诉世人,张先生的眼光,没有错误!’

    大汉们闻言,拔刀向天,大声呼啸。

    王闯站起身来,向长老肃穆地鞠躬,然后对壮士们喊道:‘和你们一起战斗,是我的荣幸,和你们一起死去,更是我莫大的光荣!’

    当他领着这群人,走下山的时候,老人苍茫辽阔的歌声,越发深邃。穿过了一座又一座山峰,回荡在每个人的心头……”

    ————引自《桃源志?壮士篇》

    “自从倒在舞台上之后,张先生便陷入了昏迷。

    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发烧不止,呓语不息。雪伦已赶来过来,守候在他身边,见他的模样,不禁落泪,哭泣了起来。自从离国,她与郦清虽尽心照顾,仍然不能减轻他的痛苦。今次乍闻惨讯,他就越发发承受不起了。

    经她打探,内陆的消息并不很坏。由于极为轰动,世人关心,已造成不小的议论。港台一带,也有不少愤言。海外几位医学界的大师,闻单云清受伤,还未待张斯拜托,已匆匆赶往内地。

    单云清去世之言,不过是讹传。如今虽然未醒,在几位医学大师的救助下,情况如逐步稳定,并无生命危险。雪伦真想告诉他,张斯却陷入迷离惝恍中,于外界的感知,已然失去,只不停地呓语。

    口中喃喃,仿佛在重复些什么。

    雪伦侧耳倾听,边用笔将它记下来,竟是一首诗。此时郦清也已抵达,接过她手中的纸一看,不禁也落下泪来:‘小时候,乡愁是一枚小小的邮票,我在这头,母亲在那头。长大后,乡愁是一张窄窄的船票,我在这头,新娘在那头。后来啊,乡愁是一方矮矮的坟墓,我在外头,母亲在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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