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虽这样说,却并没有真个的动身,但是女人却还是不免撅起了小嘴,过了一会儿,她伸手按在男子的胸口支起自己的身子,看着男子说道:“你便是惦记她也没什么,我一直就在想,这辈子最让我难受的事儿,就是没能给你一个干净的身子。再说了,我这辈子已经是不敢指望了的,谁让我遇见你时都已经是人家姨太太了呢,也不过只好怨自己没有那个福气罢了,可是,你终究是要娶妻生子的,我便想着,秀玉倒是个不错的姑娘。”

    说着说着,她倒是认真了起来,扳着手指头说道:“你看,她那模样儿就不用说了,自然是千里挑一的,我自认就算是回到了两年前也比她不过,而且那琴棋书画也是样样儿都有些,不是花架子,这还不算,顶顶难得的是她那温柔乖巧的性情儿,真个的叫可人疼。我虽比她大不了几岁,又是个姨太太,这心里却还是忍不住真个的拿她当个女儿来疼着。因此我就想,你这一辈子身边能有上这么一个人,我才算是放心了!”

    男子笑了笑,“这些事都是没个边际的,我不过一个长工,端人家一口饭碗能不饿死就算好了,哪里还敢妄想人家闺女!再说了,这个年头好像开始不太平了,不太平的年月,一切都还没有定数呢!”

    女人本来不屑地撅了撅嘴,但是慢慢的,她好像咂摸出一点滋味儿来了,乜着眼儿浅笑着看他,“怎么着,你还准备做山大王去,劫了我去做压寨夫人?”

    男子嘿嘿地笑了两声,没有说话,女人却认了真,“不是我说,你可千万别做那等要杀头的事儿,别人爱不太平让他们不太平去,咱们有吃有喝的饿不着冻不着,你可要老老实实的,从我这里就不许你出去到外面和那些不三不四的人胡羼!否则,仔细我皮不揭了你的!你可记下了?”

    男子笑着点了点头,女人这才放下了心,便又回到他胸口上躺着,睁大了眼睛做着那些有的没的乱七八糟的梦。

    男子粗糙的手在她光滑如丝缎的后背上轻轻地抚摸,那手掌上磨出来的老茧滑过每一寸肌肤,都能带给女人一丝幸福的战栗。

    良久,男子欠了欠身子,女人警觉地从他胸口起来,直起了身子。

    “我真的该走了!”

    女人定定地看着他,夜色如墨,也不知她能看到些什么,过了一会儿,她轻轻地点了点头,然后转身从床上熏笼里把他的衣服都挑出来循着次序递给他。

    男子把衣服原样儿穿好了,伸手摸摸她的脸蛋儿,便要转身离去,女人却突然把他叫住了。

    “子春!你回来,过来。”女人笑着冲他招了招手。

    男子好奇地回到床边坐下,同时一只手把鞋提上,这时女人捧过他的脸放在眼前仔细地看,见到他那脸上果然如自己所料有一块胭脂口印,便不由得捂着小嘴儿笑了起来。她今晚特意儿含了一口新浸的胭脂,为的就是这个。

    男子伸手一摸,奇道:“怎么了?笑什么?”

    女人指了指自己的嘴,男子那玲珑剔透的心思,马上就猜到了是怎么回事。他笑了笑,“不碍的,回去之前洗把脸,就什么都没了!”

    说着,他似乎要站起来,女人却说道:“不,不用,你过来!”

    说着不等男子过去,她自己倒把身子凑了过来,将嘴唇儿贴在他脸上留有胭脂印儿的地方,一张口,含住了。然后男子便感觉正是刚才那条香软的寸舌,在自己脸上湿濡濡的刮了起来,同时嘴唇儿也嘬了几下。

    过了一会儿,她笑着松开了嘴,又仔细的看看,那胭脂印儿已然是没有了,便不由得笑着说道:“我帮你含了去,岂不更干净?”

    男子笑了笑,伸手在她那娇嫩的脸蛋儿上拧了一把,转身开了窗子,缓缓倒退着下去了。

    这里女子先是撅着嘴儿,埋怨他不解风情,都不说夸言自己几句便走了,但是继而看到他下去时的样子,却又想起了自己前几日写的一首小曲儿,便又不由得笑了,不知不觉便轻轻地哼了出来:

    “夜半三更你来到,既要相逢别把门敲,你来时窗棂外学猫儿叫,叫一声奴在房中就知道,单披着袄儿,我去瞧瞧,开开窗猫的一声往里跳,俏人儿来的轻巧去的妙。”

    可惜她这唱的声音委实太小,已经下去了的男子是根本听不到的,不过她也不敢让他知道,若是给他知道自己写了这么一段小曲儿逼着自己唱时,莫不要羞死了自己呢。

    且不说这女人独自拥着暖被一会儿笑一会儿羞的,单说这男子身手轻灵的猫着腰下了绣楼,便往身上拍打了拍打,溜着墙根儿沿着一胧淡月洒出来的黑影儿走,不一会儿,就到了长工们住的院子外,这时,便听到院子里好像还有人没睡觉,嘁嘁喳喳的不知道在议论些什么。

    他推门进去,门吱呀一声,把院里墙根下蹲着的几个人都惊动了。有人眼尖,一眼便认出来人是谁,不由得赶紧站起来说:“三哥,你可回来了,大家伙儿就等你呢!”

    “好好的不睡你们的觉去,等我做什么?”他一边走过来一边奇道。

    “三哥,刚才许力跟着刘账房从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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