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滋味。

    长命绳断了啊!

    她都殉世了,长命绳怎么可能还完好无损。

    淩顾和宁江不忍心看,纷纷撇了头。

    一时之间,又是一阵静默。

    月淮看着沈无衣,说道:“酒倦上神随沉笛上神回九重天!”

    “不可能,若是回九重天我给阿衿编的长命绳怎么可能会断!”沈无衣赤红着一双眼,似乎已经疯魔的有些不认人了。

    月淮便将目光转向了幽篁,后者默默地低了头,根本不敢对视。

    这时候,月淮才发现了不对劲,他眉眼一冷,便道:“到底出了什么事!”

    “出了什么事?”沈无衣喃喃道,随后大笑着,一伸手他的武器庭燎便出现在了手中,凌霄几人眼尖,见了立马就上前挡在了月淮的身前:“沈淮,你要做什么?”

    “我要替阿衿报仇!我要替她报仇!”沈无衣死死地盯着月淮,拿着剑的手已经涨的青白。

    “这和主子有什么关系?你若要报仇就去找沉笛!”幽篁喝道。

    “放他娘的狗屁,能害死阿衿,除了他还有谁!”沈无衣大叫道,“月淮,你不就是仗着阿衿喜欢你,你才敢这般一而再再而三地伤她!”

    “沈淮,闭嘴!”作为比较了解内情的君楚当即就出声训斥,“我看你是还没睡醒,快滚回你的南荒去!”

    “酒倦,死了?”月淮有些不敢置信的问道,“你们不是说……”

    “阿衿死了,也不需要你的假好心!”沈无衣用剑指着月淮,额上青筋凸起,“当年救了阿衿明明是我,你也知道,可你却了一己私利让阿衿误以为是你,当年阿衿那般待你,你却在背后捅了她一剑,让她陨落,入了轮回,今世明明我已经和阿衿成亲,你却偏生要来参一脚,你元神和本体受了那么重的伤,根本就活不成了,是阿衿用了自己的元神来替你修补,你为什么还不肯放过她,真的要她死了,你才开心吗?”

    “月淮,凭什么!当年明明是我先遇见阿衿的,这辈子,她也同我成了亲,你为什么要这么阴魂不散的缠着她!”

    “她为了你逆天而行,身子孱弱成了那个模样,法力都没有了,你为什么就是不肯放过她!”

    “为什么!”沈无衣目眦尽裂的瞪着月淮,一身魔气极快的就冲了上来,在身边环绕着,看模样是想与他们同归于尽。

    幽篁当机立断的说道:“沈淮,我告诉你,酒倦以身殉了魔界,如今魔界的这一点一滴都是酒倦的骨血所化,你若要是伤了魔界一分,也等同于伤了酒倦。”

    “你说什么?”不等沈无衣有所反应,月淮已经极快的揪住了幽篁的衣领,“你再说一遍,酒倦怎么了?”

    “主子……”幽篁讪讪一笑,可到底已经没有勇气再说一遍。

    沈无衣仰天大笑,极快的用手中的剑插进了自己的心口,瞬间血横流了一地。

    “沈淮!”君楚怔住,但立马就反应过来扑上了前。

    可是已经来不及,君楚的身子横穿过了沈无衣的身子,他们就像刚才那般无力的看着子衿的身子化为虚无,落入魔界的每一寸土地,此时也只能眼睁睁看着,沈无衣如刚才的子衿一般。

    “阿衿,等我。”

    漫天的大雪,疯狂的席卷而来,不一会儿整座魔宫都覆上了一层雪白。

    恍惚之间,眼前的雪景,慢慢的淡去,所见的是另一片天地。

    那是子衿残留在世间的最后一分执念。

    初春降临,冰雪消融。

    湖面上的冰雪已化,岸边微微的带上了几分绿意,可还是冷的厉害,街上的雪景还未完全消尽。

    就见一个青衣白发的少女,执着一柄碎花的青竹伞,站在了桥头。

    少女穿的单薄,身子看着也十分清瘦,似乎经不得这份寒意。

    恰此时,一个男子带着大氅从远处走来,眉间带着几分疏离:“天寒地冻,姑娘还是早些回家的好。”

    少女回眸一笑,眉眼温软,瞬间就惊艳了这人间的大好河山:“这大氅给了我,公子就不冷吗?”

    “无妨。”

    “公子,小女名唤子衿,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男子停住了脚步,却不曾回头,但子衿还是听见了他清冽的声音:“我叫阿月。”

    ……

    可是没人知道。

    就是这么一眼,少女赔上的就是一生。

    月淮痴痴地看着,倏然泪流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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