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泰二十年,初冬。阑

    在海上航行了旬月之久的孙亦谐、黄东来、以及魏谦,终于在长崎港登陆了。

    此时节,整个九州岛都已是岛津氏的势力范围,而位于九州西部的长崎港,作为一个包含了中日葡三国贸易活动的港口,无疑是岛津氏的战略重镇。

    在这里,你可以买到欧洲的烟土和枪炮,还有类似望远镜这种在当时算是稀罕玩意儿的精巧发明,也可以买到大朙的织物、艺术品、以及一些稀有农作物的种子,当然,日本本土的各种东西这里也是应有尽有。

    最关键的是,在这纷乱的“日本战国时代”,由于幕府对各地大名的控制基本已是名存实亡,所以长崎港这地方连海外贸易税都不用给幕府交。

    这个得天独厚的港口,让岛津氏在经济、文化、军事上都获得了相当的发展,也让九州成为一块其他大名不敢贸然染指的虎踞之地。

    这日,双谐和魏谦所乘坐的船在午后靠岸,随后他们便在魏公公的带领下住进了一家由当地人开设的旅馆。

    晚饭的时候,旅店老板用还算不错的汉语向他们热情地推荐了一些特殊服务,还说什么……中日欧非四地的技师都有,且价格公道,老少无欺。阑

    结果,孙黄二人还没说话呢,魏谦这个太监居然就抢着答应了。

    于是,到了晚上,两个把脸和脖子涂得雪白、盘着桃割、穿着和服的姑娘就来到了三人的房间门口。

    他们仨住的是一间九叠大的和室,也就是面积相当于九个榻榻米平铺拼接起来的房间,因为这旅店里都是打地铺睡的,所以这已经算是挺豪华的大间了,哪怕来五六个人都能住下。

    两位姑娘进屋后,便顺手带上了门,然后跪地而坐。

    魏谦跟其中一个捧着三味线的姑娘交换了一下眼色,对方便一言不发地弹奏起来。

    接着,另外那个姑娘就开口了。

    “请问……您便是魏公公吗?”尽管他说话的声音经过控制已非常轻细,听起来和女声没什么差别,但孙黄还是一下子就听出了这位“姑娘”其实是个男人假扮的。阑

    因此,他俩也几乎是出于本能的,立刻就分别看了看这个说话者和旁边弹三味线的那位“姑娘”的咽喉处。

    “正是。”魏公公应了一句,接着就用眼神示意了一下一旁的双谐,“这两位就是孙桑和黄桑。”

    魏公公并没有用“少侠”这样的称呼,这是为了避免对方从中推测出更多的信息。

    这一点,孙黄二人也是瞬间就明白了,所以他俩自己肯定也不会提了。

    “虽然已经收到了您的暗号,但保险起见,能看一下您的腰牌吗?”男扮女装的那位又道。

    他口中的“暗号”,无疑是魏公公进店之前就做好的。

    做法也不复杂,只是在距离这家店不远的某个地方,捡了几块路边的石头,并按照一定的方法摆在了某个墙角处。阑

    那年头的街道可不比现在,那时在路边随处可见石子儿树枝这类东西,且数量多得很,几块摆在墙角的小石子,一般人根本不会去看一眼。

    但对于知晓暗号意义的人来说,看到这些石子儿后,就能知道自己在等的人已经到了,且已经在旁边的店里住下。

    看到这儿可能有人要问了,那万一地上的石子暗号在被接头人看到之前,被不相干的路人或者动物无意间破坏了咋办?

    害,明天再摆一遍呗。

    咱还说店里的情况……

    他们入住的这家旅店,其老板自然也是收了这两个接头人钱财的,但并不知道他们究竟在搞什么名堂,也不会去多问……反正这个港口的间谍活动多得很,也不差这一个,少问问题反而更安全。

    “可以。”听到对方的要求后,魏公公并没有犹豫,只是澹定地应了一声,就把自己贴身带着的一块腰牌递给了对方。阑

    对方接过腰牌,在灯光下仔细端详了几秒,然后又毕恭毕敬地将其呈还给了魏谦。

    “初次见面,在下幸五郎……”幸五郎递还了腰牌后,就低头行了个礼,随即又微微转头示意了一下身后那位在用三味线给他们的对话做“声音掩护”的兄弟,“这位是舍弟健太,请多关照。”

    这里提一嘴,日本人说“舍弟”的时候,指的很可能不是亲弟弟,而是“义弟”,您如果看过那种“极道”题材的日剧应该有印象,他们的“大哥”在外人面前介绍自己小弟时,就常用“舍弟”这种叫法。

    至于这个幸五郎为什么在介绍自己和舍弟时只说了名字,没有说姓呢,其实很简单……他们压根儿没有。

    当时日本其实大部分平民都没有姓,“姓”和“氏”都是统治阶级或者没落贵族才有的,后者成年前还有所谓的童名,且“姓名”和“氏名”也有区别,当然这块我就不展开细讲了免得你们说我水啊。

    总之,平民阶级要获得姓氏,一般得先成为武士阶级,然后由统治阶级来封赏。

    看到这儿您可能也就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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