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琰点头,说道:“四哥你看,这就是学长的剑路,她的剑域……”黑亮纯净的眼眸里有着赞叹、痴迷,一边说着,又翻出一张画,“这是七杀,这是贪狼,这是破军……学长的剑域就是星轨,三大杀星互相影响互相辅助构成的星轨,只要星光不灭,她的剑域就不会破灭,——除非实力超过她三四阶,用绝对的力量撕破她的领域……嗯,我还没有看完全……这里应该是……”

    萧琰的眼神又放空了。

    自从和慕容绝切磋后她经常如此,说着说着坐着坐着就走神,满脑子都是刀和剑,在紫府中一遍遍的推演。

    萧琮无奈的摇摇头,叫过安叶禧叮嘱她好好照顾,起身接过大氅,便离了去。一干侍卫立在帐外,见世子出来立即跟上。

    萧琮沉眉而行,心情不是很好,任谁的妹妹被打成这样心情都不会好,更不好的是,自己妹妹还乐在其中,不以为苦。他还只能眼睁睁看着,这种切磋没完没了。

    萧琮心里憋着闷,抚着拇指上射箭的钩弦,便想起了沈清猗,心里忖道:阿琰这两回受重伤,肯定都瞒着至元,信里报喜不报忧。

    他眉毛微沉,踅去了父亲帐里。萧昡才和几位将领谈完事,正在批阅几份重要公文,见儿子进来行礼也没抬头,只挥了挥手让他在一边坐下。萧琮知道父亲能够一心二用,先说了两桩需要禀报的军务,顿了一顿,便顺口说起刚刚去探望了妹妹,身体复原状况不是很好,还好有沈至元的伤药,慕容绝出手也太狠了,絮絮叨叨的说了一阵,叹道:“得亏是跟丹师在一起,有保障,要是跟剑道的在一起,还不得天天受虐?”

    萧昡听到这里握笔的手一顿,眉冷色峻,想起长安还有个剑道的,眼神更冷更锐了。不置可否的哼了一声,瞪了儿子一眼,说道:“行了,知道你要说什么,平时也没见你这么啰嗦。”不就是瞅着空子为十七和沈至元说好话?

    萧昡心里哼了一声,却也不知不觉承认儿子的话说到了他心坎上:丹师好歹有保障,跟剑师在一起,还不天天打架?十七那软和的性子,就是受苦的。萧昡一时将女儿想成了纯良的小绵羊,受尽了慕容大恶狼和李大恶狼的欺负……相比起来,沈至元还是好的,至少没让十七受苦。

    萧昡心里转着念头,脸庞却依然冷峻,挥了挥手,让儿子赶紧滚。萧琮行礼出来,眉毛微微扬着,心想水滴石穿,总会见效的。

    回到帐中,他处理完案上的公务,就提笔铺纸给妻子写了封家信,次日便着侍从递回贺州。

    魏子静收到这封家信,惊讶的咦了一声,便依萧琮的嘱咐,提笔给沈清猗写信。

    总要有人报忧。

    ***

    谈判这一行,就是要脸皮厚。

    沈纶现在深深体会到了鸿胪寺卿说的这句话。

    乌古斯谈判团就是一个明证,那脸皮厚的,只差没学那市井妇人滚地大嚎了,但也差不离了,扯着袖子掩面干嚎,抹着唾沫当眼泪,一劲的哭穷,将乌古斯说得像个贫寒的小山沟,乌古斯人都是只能围着兽皮裙打猎的原始人,没钱没粮没技术,全国臣民勒紧裤腰带才能打场仗,好不容易打了场胜仗得点资源你们还要搜刮呜呜呜……转脸又一劲的赞大唐,伟大的中心帝国,最仁义的同盟伙伴,不能眼看着小伙伴这么落后不扶把手,什么,你们还要资源?嘤嘤嘤大唐帝国的良心呢,伟大帝国的使命呢?中心帝国的责任呢?不是要解救世界,帮扶贫困?咱们就是最穷最贫困的……

    这完全不要脸的作风惊得大唐谈判使团的官员们个个目瞪口呆,一脸凌乱。

    说好的北冰狼呢?凌厉,野性呢?

    使团中的鸿胪寺官员都是久经谈判阵仗了,大仗小仗就没输过,一个个滑得似油,硬得似铁,捏不住,也啃不了,大国小国哪样使团没见过,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以前谈判乌古斯人都是跟狼一样,有狠性,也有足够的耐性,有时凶狠,有时也退让,只要不用触及他们底线,但总的来说,都无愧于“北冰狼”这个称号……怎么就突然转变,没脸没皮了呢?

    “事情反常必有妖。”谈判使团的副使,鸿胪寺卿说道。

    沈纶沉吟了一会,说起朝廷前两天传下来的批复,道:“再等他们哭嚎两天就提出,时机应该合适了。既然叫嚎着支援,那咱们大唐就支援一下。”

    鸿胪寺卿闻弦歌而知雅意,他早两天也已看过太子和政事堂对沈纶奏章的批复,笑着点头说道:“也是时候了。用纯净煤的技术换取燕周能源矿的开发,如果没意外,乌古斯那边应该能够接受。”乌古斯不是叫嚎着要技术支援吗,这就是支援,但支援不能白给啊,天下也没这个道理,又不是真的乞丐。

    沈纶叩指说道:“乌古斯使团突然转变风格,必然有因由,也必是有更大的索求。能拉下脸来的,往往比硬着脸的更难对付,我们更要谨慎。”

    以宰相的大局眼光来看,沈纶不难分析出乌古斯想要什么,从他们揪着“同盟”“伙伴”“中心帝国的责任”这些语辞就可知:他们要的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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