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极盛于他,也衰亡于他。他输掉了与唐誉的生死之争,也输掉了整个神池。”

    唐誉这个名字,宋清约倒是知晓……荆国开国皇帝,谁能不知?

    神池天王,竟然是死于荆太祖之手么?

    此事却不见于史书。

    不对,长河龙君突然讲起这段历史,究竟有何用意?

    宋清约虽然敢在背地里腹诽龙君,却不敢真正小觑这尊老龙的智慧。

    能在人族愈发张扬的时代里,始终坐稳龙君之位,岂是一个“忍”字便行?

    他叹息一声:“原来我们清江水族,竟是神池水族之后,竟还有那么辉煌的时候。神池今何在?还在现在的荆国境内吗?属于哪一府?”

    长河龙君道:“后来神池为唐誉所填,建城‘计都’,是为荆国之始。神池水族,也就此分枝各处,散落天涯。”

    荆国首都,计都城!

    计都也是凶星之名,大荆是军庭帝国,以此名都,是曰“天子镇凶”。后人闻此志事,或可略窥荆国太祖气魄。

    或许正是这样凶悍的都城,才能养得出那般烈性的皇族。

    宋清约感慨地‘噢’了一声,惋惜道:“俱往矣!”

    他应该聊他与神池水族的关系,与神池天王的血脉渊源,应该聊为何几千年过去了,水族再也没有再出现第二个神池天王,为何水族的天骄如此之少。

    难道现世水族,就比沧海海族少多少吗?难道现世水族的成长环境,竟比沧海更恶劣吗?难道现世水族的资质,就是不如海族?

    他应该聊一些历史的隐秘与痛楚,聊龙君故事里的线索和钩子。

    但是他只说,俱往矣。

    长河龙君高踞他的宝座,俯瞰着这个履职没有几年的清江水君,认识到宋清约和宋横江完全不同。

    如他敖舒意,当然不会有什么急切的表现,固只是风轻云澹地道:“过去的事情确实没什么可说。清江水君今来拜访,究竟所为何事?”

    宋清约道:“清约此行,非为自己。乃是奉大庄天子之令,见礼于龙君!”

    “礼从何来?”长河龙君问。

    这个‘见礼’,是礼节,而非礼物。

    非要如此说的话,代表国家出使而随带的一些土特产,或也能算——那不是已经交给龙宫了吗,怎么还要?

    老家伙贪得无厌,无怪乎长河龙宫富丽至此!

    宋清约面不改色,从怀中取出一卷封好的黄绸:“敬呈大庄天子墨宝一幅。”

    长河龙君眼皮微跳。

    吾坐镇龙宫,不知多少个千年,见证多少豪杰,缺你庄高羡一幅墨宝?

    忒也穷酸!

    当然,这事实上就只是一封信罢了,都未见得是庄高羡亲笔,连庄天子墨宝也难算得上。

    他随意一招,将这卷黄绸握在手中,但并不看,轻轻抬起来,瞧着宋清约道:“信里写的什么?”

    宋清约道:“这是大庄天子与龙君的私信,小蛟岂有窥看的资格?”

    “那你堂堂清江水君,此来便只是做个信使么?”长河龙君悠然道:“此事一凡夫亦可为。”

    “龙君何等尊贵,岂一凡夫能见?”宋清约执礼甚恭:“小蛟此来便是做信使,但也不仅仅是信使。”

    长河龙君显得漫不经心:“还有什么,不妨说来。”

    宋清约朗声道:“自古以来,清江澜河不分家,活水互源,族群互徙。自国家体制大兴以来,人族豪杰纷纷裂土,山水皆以境而割。清澜也由此两分。如今时移境转,星辰挪位,清江清,澜河浊……常有澜河水族,褴褛来投,却阻于所谓人族国界,望江而哭。澜河之衰,常令小蛟痛惋!”

    要说澜河水族褴褛去投清江,长河龙君是一万个不信。当今雍帝韩煦,引入墨家支持,国库不知多么充盈。雍廷治河不知多少年,以韩煦手段,能不收澜河之心?你清江水族的日子,过得未必有澜河水族舒坦。

    当然,澜河水府势衰也是事实……但那不正是被你清江水族打的么?

    不过有些事情,重点不在于信不信,而在于愿不愿信。

    宋清约,或者说宋清约所代表的庄高羡,意图已经非常明显了。

    前番庄雍国战还没消停几年,庄高羡便又动了心思,想要澜河水府的权柄!

    他敖舒意眼里看到的庄雍之战,自与普通百姓所接触到的不同。那一场轰轰烈烈的战争,本质上是庄高羡和韩煦各取所需的行为,前者拓土开疆,后者壮士断腕。

    两位君王都对自己有绝对的信心,而以锁龙关为界,各自发展。本以为怎么说也得个十年八年的,才会有后续的故事发生。倒是没想到庄高羡这么迫不及待。

    雍国如今有墨家的支持。庄高羡还敢伸手澜河,想必是其身后的玉京山,给予了某种支持。

    从澜河开始,是一个相对温和的选择。尤其长河龙宫,是确然能够定性“清江澜河本一家”。

    长河龙宫虽然只具备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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