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

    叶青雨捂嘴笑道:“我们可没法交流。酒楼和客栈是不一样的,没什么可比性。就这账本工夫,我可也是半路出家。就自己勉强看得懂罢了!”

    “哪里哪里。”白玉瑕坐稳了:“叶姑娘冰雪聪明,术道通才,云国更是天下通商,传代的生意。我才是半路出家的账房呢,酒楼叫别人管账不放心,我这才勉为其难。”

    姜望不说什么,眸光一转,见闻之舟已掉头,径上高天去。

    从星月原到景国,尚有不短的一段距离。中域广袤,曾经立国千计,各有香祠。多年来累并累合,如今尚有百十国,皆为道属。

    也一掠而过。

    人间的风景瞰于高穹,有时也只剩一个掠影。无怪乎越往高处,人性越难见。天上人不见人间人,看不到凡人的悲喜,听不到凡人的哭笑。久而久之,看不见“人”。

    见闻之舟的速度太快,中域壮丽风光不及细看,那无形的屏障却已经被叩开。

    飘渺云雾卷如帘,清涧流泉似仙音。姜安安立于纯白之飞舟,脚边伴着一条灰狗,眼中所见,是一片极目不见尽处的高崖,上不知何处为顶,左右不知何处有尽头。润泽暖辉,流动灵光,分明是玉璧,哪里见石色!

    在那无尽石壁之前,有一条蜿蜒清溪。清溪之岸,矗立白石一方。

    白石之上,盘坐着一位锦衣男子,玉面贵颜,身姿挺拔。手中握着一柄铁扇,抬眼向这边瞧来。

    顷刻夺了山色。

    他的眉峰才是山,他的眼睛才是月。

    他只是慢慢地抬起眼睛,就像是一座万丈高峰,正拔地而起,轰轰隆隆。

    在凌霄阁养得胆大的姜安安,骤见此般景色,此般宗师气象,竟有些不知所措。但耳中已听得兄长温笃的声音,令她放松下来:“不要分心,抓紧时间,能看多少是多少。”

    姜真人要妹子看的,自然是无涯石刻。

    无涯石壁上四十九部道藏经典,万古以来,不断更迭,始终代表着道学的巅峰。

    姬景禄选择在此处约斗姜望,正体现了他要圆满道途、登顶武道的意志。如果说在武道这片土壤上,注定建木成林,他姬景禄便要代表道学,竖起最巅峰的一枝。

    当然,这无涯石壁上的道藏,也会对横剑于前、助他砺道的姜真人开放。无论姜望需不需要,这都是他的诚意。

    但他断不曾想到,姜望居然带了一船人!这纯白之舟上,连人带狗,满满当当,个个求知若渴。

    他的眼睛,本是充满战意地看过来,扫见这么些人,不由得愣了一下。

    “姬宗师。”姜真人毕竟还是有一点点的不好意思:“我请这些亲友来观战,一睹景国武道宗师的风姿,不知是否合适?”

    “有何不可!”姬景禄笑了起来:“道法自然,天生地养,万物可亲。道门的‘门’,从来不是匡天下,而是迎众生!诸请自便!”

    他顺手一拂,将无涯石壁上的云雾都拂尽。那体现天地至理的刻字,便印入每个人眼中。

    纯白之舟上,姜安安、褚幺、叶青雨、白玉瑕、连玉婵,各据一处,或坐或立,望着无涯石壁入了神。就连蠢灰,也圆瞪着它的狗眼。

    道藏有缘,看到什么,就是什么。还有这见闻仙舟,为他们护道。

    虽则这无涯石壁珍贵非常,多待一时是一时的好处,姜望却也不刻意耽误时间。脚步一抬,便从见闻之舟上跃下,轻盈得像一只飞鸟:“姬宗师,猕知本说天不许——想他毕竟妖属,不近现世天人,且试我这一剑!”

    他欺天而来,假天之意,斩下一记“天不许”!

    这是天道不许武道绝巅的一剑。

    猕知本曾经召出来,却被姜望自己按捺住。在姬景禄已经准备完全的此刻,再引天道砥砺之。

    可以视此为天劫,渡劫之后,脱胎换骨。

    姬景禄如此敞亮,他也要拿出一点真东西才行。这即是他所尝试的欺天手段。

    他现在真正在代表天道出战,只是错过了武道冲击绝巅的那个时间段。

    这其实也是一种极危险的状态——一方面他封印了天人状态,隔绝了天道的影响。另一方面他又响应天道召唤,借天道之力而用,欺天而行。

    就相当于把天道力量栓在门外,既不让进门,又不让走远。也就是天道没有具体的性格和意志,不然非得砸了这屋。

    但这种尝试若是能够成功,姜望就可以用“欺天”的方式,借用天道力量,而不走进天道。

    姬景禄坐在那方白石上,怔愣愣看着那垂落的剑锋。

    这姿态正如卜廉求道。

    武道二十六重天的武夫,一根头发丝都能担山。

    他却好像不堪重负,挺拔的坐姿逐渐佝偻。

    姜望此时的眼神没有半点情感,他的剑也没有半分偏移。令人毫不怀疑,他要代天道“斩逆”的决心。

    一个好像在等死,一个好像要杀人。

    就在长相思即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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