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条绝巅路都被同时斩断了,天道深海仿佛他的后花园!

    求生的本能在催促麒相林转向。

    现在只是断一条路,尚且有命可活,还有重整旗鼓、再次前行的希望。

    死了才是失败了,活着就还拥有可能。他这样的名将,尤其懂得胜负的道理。

    可他怎么能退?!

    三军可以夺帅也,匹夫不可以夺志也。

    九真皆倒,他不可撤了这仅剩的旗。

    他承诺要为天下开道,现在难道不是时候吗?

    不是只有胜利的时刻,才值得冲锋!

    这时的麒相林握住了一杆战矛,圆睁了血红的眼睛,额上暴起青筋。往日温文儒雅的面目,此刻尽是癫狂,他燃烧着所有,做或许是此生最后一次的冲锋:“姜望!我非英雄吗?!要么杀我!不许容我!”

    两阵交伐,各尽其力。

    岂可放我于荒郊?

    姜望在这个时候,却后撤了一步。一步就消失在绝巅。

    麒相林倾尽全力的拼死一击,杀了个空。

    可他却也跌跌撞撞地……在绝巅之上站定。

    他握持战矛,在道身恐怖的蜕变之中,有片刻的空茫——

    我竟然……成功登顶?

    这一切说起来复杂,其实交锋的过程只有一瞬。

    因为阻道麒相林登顶的时机,本就只是一瞬而已。

    姜望放麒相林而杀六真妖、再放麒相林而斩断九条绝巅路,乃至于最后一步后撤,归于天道深海,放任麒相林登顶,都是这个瞬间发生的事情。

    就好比两军交战,单骑杀入敌阵,而四方援军汇涌,八面勤王。

    阵中彼此交锋的时机其实只有一瞬,无论是否能够斩将夺旗,都必须要即刻抽身。

    几乎是在姜望一步撤入天道深海的同时,麒相林所立的绝巅之处,就已经出现了麒观应披甲提刀的身影。这条麒相林所冲击的绝巅路,他几乎与麒相林同时抵达终点。

    而姜望先前所在之处,更是当场被无法计数的攻击铺满,无穷光华乱转,而尽湮成了混沌!

    只可惜,姜望已经提前退走,于深海之中回望彼处,仿佛只是看了一场灿烂的烟花!

    “诸位天妖为我贺!”他面带微笑!

    深海如镜隔两端。

    一尊尊恐怖身影,都立在妖界之超凡绝巅,都于绝巅望天道。

    隔着天道之力,无尽波光,看到深海里的姜望,有一种极端的不真实感。

    不是不可强行涉海,是“天道水性”都不如,明白跳进去也追不上。能于此间潜游者,在姜望之前,也就一个还在沉眠的猕知本!

    上一次天妖出手围堵姜望,是在什么时候?

    那还是须弥山行念禅师接续的星路,彼时的姜望是那么狼狈。而今他隔海眺望这边,竟然这样冷静从容?

    岂有此理!

    其中有一尊格外高大魁梧的天妖,摇身而涨,主动踏进天道深海中!

    一边慢慢地往前趟,一边用琥珀色的眼睛直视姜望,狞恶地道:“小子!现在开始,使劲逃吧。让本座看看——你逃得有多快!”

    其名虎太岁也!紫芜丘陵之主宰!

    逃走吗?

    姜望平静地与他对视:“虎太岁,我记得你。”

    他并不退,他就站在那里,仿佛胸有成竹。

    在这天道深海,与虎太岁迎面!

    相较于麒相林的绝巅路,他的跃升要激烈得多,可也好像有些慢了。又或者说,他好像在等什么。

    未成绝巅,再怎么洞真绝顶,也无法匹敌衍道。

    哪怕在这天道深海里,虎太岁处处受限。

    他仿佛已经失心疯!

    虎太岁趟海而近,箕张大手,一把抓来:“小儿辈!狂不知死矣!”

    所有天妖都看到,姜望仍然定在那里,定如礁石。

    或是已经无法控制体内疯狂冲突的力量,或是根本就是等死——在以力证道的无敌路被斩断后,心灰意冷,大费周章制造这般闹剧,就是为了轰轰烈烈死么?

    唯独是虎太岁清晰看到,姜望竖指在身前,结成了剑指炉。

    轰隆隆隆!

    便在这个时候,整个天道深海,奔涌浪涛,掀起滔天狂潮!在姜望身后,拔起数万丈的水峰!

    无穷无尽的天道力量,四处汹涌,仿佛要席卷一切。

    恐怖的天道之狂澜,令虎太岁都皱住眉头,止住了进势。

    而姜望在如此激烈的天道狂澜之中,仍自岿然不动,八风不改,定如岩礁。

    却有天光在他眉心,交织了金阳雪月,浮凸了日月天印。

    他的眼睛,一霎变作金银双瞳,淡漠、高上、无情!

    金发紫眸的狮安玄,一时惊愕不能言。

    姜望于今,三证天人!

    虎太岁惊退!

    如姜望这般亘古无敌的洞真,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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