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霄战争开启,他什么都不必再做,已是神霄第一功,人族第一功臣!

    他完全有资格来做这样的沟通。

    而诸霸国,也罕见地缄默了!

    纵观道历四千年,几曾见得诸霸国在切身利益前缄声?

    太虚幻境的铺开、《太虚玄章》的铺垫,只是其一。所谓天下大势,神霄在即,人道洪流,滚滚向前,亦只是其一。能够促成此事,“姜望”这个名字,才是当下的关键。

    在以力证道被斩断之后,又燃尽一秋,完成“诸相成我,万界归真”的壮举,很多人都已经相信,绝巅并不是他的终点。超脱已经是他能够眺望的风景!

    站在现世的绝顶高处,姜望可以放声!

    “你放开你一路走到绝巅的修行路,一任天下琢磨,就不怕……”钟玄胤忍不住问道:“不怕被人超越,现世第一天骄的名头不保么?”

    “卜廉为人皇师,指天而引前路,毋汉公是万世师,开万法之源流,先贤累代,万世革新。《史刀凿海》叫我知史明智,《五刑通论》叫我明法见威,《石门兵略》叫我知将胆,《有邪》令我见刑名,百家经典,大开民智。萧恕若不开星路,我难后来居其上;李一若不斩破洞真局限,我未见得二十三岁能得真。”

    姜望认真地道:“姜望走到今天,一路创造修行历史,也是站在前人的肩膀上。若先贤都做如此想,怕人超越,敝帚自珍,则人族不必有新天,今日何能成今日?”

    当初刚刚拿到太虚幻境,他就为杜野虎推演功法。第一次论道得功,他就分给艰难求存的三山城。

    敝帚自珍不是他的习惯,过河拆桥不是他的道路。站在高处踹落后来者,更不是他的风格。

    他愿意千帆竞渡、百舸争流,愿意灿烂在群星闪耀时,哪怕他自己并不是那颗明月。

    皓月之辉,绝不在晦隐群星。

    萧恕相信他有改变世界的勇气,他却只能予彼时的萧恕以沉默,他却只能走得如此缓慢。

    因为他已经见过太多所谓“正义”而导致的灾祸。

    因为已经有太多的萧恕倒下了!

    左光烈的【焰花】,将作为火行道术的基础,在朝闻道天宫里被人记住。

    萧恕的【星路】,更是在这之前,就已经被人们记住。

    因为姜望会在这里,一再地强调。

    “此即先贤之志也,姜阁员能为此言,近道矣!”钟玄胤感慨过了,又道:“但我想,大约姜阁员也是本心骄傲,自负骄名。根本不惧怕任何对手,不在乎任何竞争者,不觉得自己有被超越的可能。而你确确实实,如今是没有争议的现世第一天骄。”

    姜望反问道:“世上有天生的第一,有命中注定的无敌吗?姜望这个人有什么了不起的,他有什么必不可被超越的理由吗?”

    他看着这位较真的史学大家,笑了起来:“没有永恒的碑刻,没有不可战胜的存在。记录是用来打破的,历史是用来超越的。三十岁算得上年轻,但也能生出朽老味。若有一天我也固步不前,我也应该归于历史的陈迹!”

    他虽然在笑,但言语实在是昂扬,眼神实在是认真:“若有新人换旧人,若真的出现有机会超越我、并且以我为目标的人,我愿尽我所能去帮助他。因为我也想知道,更强的存在是什么样子,我也想看看,自己到底还有哪些地方做得不够好。我向所有人学习,向我的朋友,向我的敌人。我竭尽全力走出的每一步,正是为了超越过往的自己。如果有人能来帮我,我乐见其成!”

    这就是洞真境举世无敌、古今都无敌的姜望!

    这就是一秋成道的姜望!

    一直到今天这样的时刻,看到眼前这样的姜望,先前其人在绝巅路上所创造的传奇,才有了真切的实感。

    若非是这样的人,怎做得到那样的事?

    钟玄胤一时不能言,只在心中长叹一声——可称宗师矣!

    能够亲眼目睹一位宗师的成长,实在是史家之幸。

    仅仅是见证姜望所牵动的历史,就已经是多么丰厚的史学资粮。

    太虚阁里的这一柱天光,仿佛将时空贯穿了。

    阁内坐着的三个人,各有各的姿态。

    剧匮定坐于彼,仿佛已经伫立了很多年,仍将这样伫立下去。他缓缓开口:“姜阁员,不知这座‘朝闻道天宫’,是谁来坐镇?”

    对于剧匮这样的人来说,这是最关键的问题。

    如果朝闻道天宫最后变成姜望的道场,成为其人笼结势力的地方,那么太虚幻境能不能提供这样一个“讲台”,仍需商榷。而他剧匮将会毫不犹豫地投出反对票。

    姜望看着这位剧真人的眼睛,坦然地坐在那里,呈现一种开放的姿态。

    他认真地陈述道:“朝闻道天宫依托太虚幻境而存在,自然受太虚阁监管,由太虚道主监察。我也将常驻法相在其中,为天下有志者释疑解惑。但有求道之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钟玄胤在旁边几乎要抚掌而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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