则走。

    “陆真人!”姜望叫停了他:“来都来了,何妨坐下来一论?我预感今天来的不止是你一一纵然你已不能在我身上有所得,未尝不能在别人身上感受更多。”

    陆霜河想了想,就近找了一个蒲团,坐了下来。

    朝闻道天宫的主体建筑目前只有两个,一个是藏法阁,一个是论道殿。

    藏法阁记录了姜望一路走来所有独属的秘法道术、剑术身法、修行法门,乃至于他在修行路上的种种思考,他毫无保留地对这个修行世界开放。

    说起来只是姜望一人的修行之路,然而详述于文字、记录于图形,却是堆积如山。

    从中几乎可以窥见姜望的一生,因为他一生至此的绝大部分时间,的确只有修行。

    藏法阁的每一个字,都浸透了他的汗水,是过往时光的总结。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论道殿别无所有,只有姜望的法相坐镇其中,随时为人传道解惑,也随时迎接切磋。

    藏法阁是自学自修,每个人进入其间,都是单独的空间,不会被人打扰。

    论道殿是随来随去,所有人都在同一个殿中,大家可以互相讨论,甚而拔剑问道。

    陆霜河刚刚坐下来,殿外的光影便一折。一个须发如乱草、堆了满脸的人,裹了一件看不清本身材质的衣衫,走进殿中来。

    他有一双异常明亮的眼睛,隔着须发仿佛从林隙透出来,就用这双眼睛看着姜望,很直接地说道:“我来求剑。”

    天地剑匣守匣人,号为“剑痴”的万相剑主!

    除了向凤岐之外,天下没有任何一个真人,能够近他十步而不死。可以称得上是方寸之间搏杀第一的真人,十步之内的无敌。

    当然,神魂也好、杀力也好、方寸间搏杀也好、中域第一北域第一也好……这些所有的洞真层次的“第一”,都只在姜望打破洞真极限之前成立。

    如果一定要较真的话,在姜望登顶之后,也再次成立。

    姜望注视着这位剑痴天人法相虽然淡漠,也略有疑问。

    毕竟万相剑主出山,还真是比较稀奇的事情。

    这位剑痴长时间与世隔绝,几乎从不离开天地剑匣,怎会关注到朝闻道天宫的消息,还第一时间赶过来呢?

    极淡的疑问的情绪,被万相剑主所捕捉。

    他难得出山,捉情绪如捉剑,几乎把这当做一个正式的问题,认真地道:“司阁主开匣唤出了我,说以前被占了的便宜,要我占回来。”

    “什便宜不便宜,我知道您并不在意。您之所求,唯剑而已。”姜望眸静如水:“请坐,您将看到我的剑。 ”

    话音才落下,一个身披重甲、外覆罩袍,面甲也关着,遮得严丝合缝的人,就此走进殿中来。

    此人先抬头看了一眼姜望,高傲地点了点头,点评道:“像那回事。”

    倒像他是来此宫讲道!

    声音是一种强行捏出来的公鸭嗓,显然要将身份隐藏到底。

    就此走了两步,又看了看陆霜河与万相剑主,不轻不重地嘀咕了一句:“怎都是老家伙。”

    陆霜河面无表情。

    万相剑主则盘坐于蒲团,认真地看着前方地面,丝毫不为所动一—那写着“拾”,一笔一划,都是姜望留下的剑痕。

    姜望觉得莫名其妙,这是太虚幻境的朝闻道天宫,他是拥有太虚幻境最高权柄的太虚阁员,又是朝闻道天宫的创建者,什人能在他面前隐藏身份?

    除非是个超脱者!

    此人掩耳盗铃,还十分嚣张,真是叫人想不通。

    但天人法相情绪极淡,他也不说什,只道:“请坐。”

    来人道:“上座可也!”

    大步上前,走到了刻写为“第一”的蒲团前,坐了下来。

    “那个,我有个问题一一”此人大大咧咧地坐下,很是自然地张嘴,但旋即又想起什,转道:“初次见面,怎称呼?”

    姜望看了看他:“大家都为求道而来,称道友即可。”

    “你会不会留一手?”此人问。

    姜望面无表情:“我不自证,你当心知。”

    此人又道:“你传道天下无所求,做的可是亏本的买卖。会不会教到一半,又需要补点什? ”

    这厮现在倒是谨慎。

    颇似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入宫已纳束修。”姜望道:“你向我请教,也是在教我。”

    “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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