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幽幽的叹息。彼时那嚣张浓烈的姿态,瞬间添上了皱痕。岁月催人老,英雄也白头。他变成了今日清晰无比的左嚣。从幽镜之中,走到现实里来。因为和诸葛义先的“默契”,隐藏在不可知之地,为着不可说的目的,于此时,于此刻——现身!地面幽镜里所演化的,恰是大楚淮国公昔年扫荡陨仙林,冲击超脱的场景!纵然【无名者】有为世所遗、为人所忘的力量,祂又如何能把这场冲击超脱的败局,晦隐于人间?古往今来,有资格冲击超脱的人,能有几个?冲击超脱失败还能活下来的人,又能有几个?至少在道历新启之后,有史可载的,只有这一个左嚣,超脱失败而未死。左嚣还活着,所有人都记得他的故事。楚国人也因此很难忘记……陨仙林中藏着一尊超脱者!更别说当年这一战里,还有楚世宗倾国势而来,那也是超脱层次的战力。【无名者】即便抹得掉一尊绝巅的创伤,又怎么抹得干净另一尊超脱的痕迹?左嚣这个名字,就是一个针对【无名者】的信标。左嚣一出现,就是一颗固定【无名者】的长钉。这是一场过去发生过的确切的战斗,永远地镌刻在历史中,并于镜中重演。而现在这一场,也是已经被确名了的、正在发生的确切的战斗,正在画中临摹。过去和现在有时光的交汇,【无名者】和左嚣都在贯穿古今。当左嚣从故事里,走到现实中,在凰唯真那风流华衣的翩翩中,终于也出现一袭长衫的掠影。【无名者】显其形!这是“确名”的第二步,确立祂的形象!正如姜望第一眼就看到左嚣,左嚣第一眼也看到了姜望。这当然是在他意料之外的。但他没有问姜望为什么来了。也没有去质询诸葛义先为何要把姜望牵扯进这楚国的事务里。他统军多年,征战一生。明白在这样的时刻,这些都已经是没有意义的问题。所有无关于胜负本身的,都是无关的事情。姜望既然已经来了。现在唯一能做的,就只有赢!他是抱着决死的心情,来参与这场超脱的战争,要回报阻道之仇,也要回应当年楚世宗倾国势相救的情谊。但姜望都来了,却是不能再以死志。他该赢。他们该赢!“以左嚣之名!”他的声音,苍凉雄劲:“今日扫荡陨仙林!”当年他率军杀入陨仙林,也是这一句!一字未改,只是人已白头。谋超脱,不可言说。稍有刻意,超脱者就能惊觉。左嚣本人都是凭默契而恰逢此时,楚国更不可能提前驻军于此。但陨仙林外,兵墟之中,本就有楚国驻军。相关于陨仙林的四个固定入口、两个变幻入口,楚军镇压了其中三个。而本月初四日,景国晋王姬玄贞,击破天公城。景国玳山王姬景禄,在谈判不成后,将天公城夷平。大楚国师和大楚太子,以稳定陨仙林秩序的名义,召集人手,在此建新城。所以这里是有楚**队的。军队在陨仙林中,阿鼻鬼窟附近,令下便如箭横空。军队也在陨仙林外,兵墟之中,一令即似龙入水!镇压陨仙林入口的,本就是强军。能在陨仙林内建设新城的军队,也没办法弱了,等闲弱旅,连陨仙林的鬼气侵袭都很难扛住。再加上大楚太子熊咨度,和大楚国师梵师觉……左嚣军令即发,顷刻千龙入海。磅礴兵煞似数之不尽的神龙,蜿蜒长吟,窜游在天机混淆的陨仙林中。纷纷向他汇聚!左嚣大手一张,抓住了一杆国势凝聚的猎猎炽凰战旗,身如天柱移,轰隆隆笔直撞向凰唯真和【无名者】厮杀的下一个落点。此超脱之争,我身临也!而那杆战旗才展开,便听猎猎声响。招摇在这支战旗旁边的,并不是另一支战旗,而是一角青衫……姜望的仙衣!这是他们两个第一次真正意义上“并肩”,并肩杀向那不可认知、不可测度的超脱者!问君怕否?两人都不言。只是并肩去。一个曾经面对面地和这藏头露尾的超脱者战斗过,虽然失败了。一个曾为神临,就向妖族大祖羽祯、向妖帝元熹挥过剑,虽然一剑为空。相较于要冥思苦想才能触及到的与诸葛义先的“默契”。姜望和左嚣的默契。才是“不需言!”每一尊超脱者的诞生,都必然震古烁今。每一尊超脱者的陨落,都必然惊天动地。哪怕如柴胤那样在混沌海里冒死成就,以混沌海掩盖跃升的波澜,祂过往的事迹,也已经足够辉煌。祂在神霄世界里放花的一刹那,也足够显耀芳华。哪怕如敖舒意那样,不反抗地受死,也是六国天子联手,九龙捧日永镇山河玺反复轰砸,伴随着祂陨落的,是神陆动荡,长河翻覆。这一尊隐名遁世已不知多少年月的超脱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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