吗?

    不怕无赖,就怕无赖有实力。

    不是他想亲自过来,而是庄国上下,并无第二个人能与这惫懒和尚对话。

    苦觉大咧咧地席地而坐,用一根草秆掏耳朵,闻言露出了震惊的表情:我又没干什么!我坐坐都不行?

    庄高羡冷道:你很清楚你在做什么。

    对,我很清楚我在做什么,我坐在陌国的国境内晒太阳,竟然被庄国的皇帝威胁。

    苦觉斜乜着他:庄国手那么长?你干脆去悬空寺威胁我好了!

    庄高羡并不跟他嬉皮笑脸:我大庄立国于此,代表的是玉京山!你执意在这里逗留,已对我庄国的边防造成了威胁。不要逼孤采取手段,届时兵戈相见、万军齐踏,勿谓言之不预!

    预你个小兔崽子卖儿龟!佛爷不开口,当我是泥菩萨?

    苦觉把掏耳的草杆一丢,撸起袖子破口大骂的同时,气势汹汹地——躺了下去。

    来踏,冲这儿踏!佛爷今天还真就不会走,有本事你就砍死佛爷!咱还不信了,我堂堂悬空寺正册真人,坐在陌国的土地下晒个太阳,还能被你们庄国人给砍了?西天师也没有你那么狂!

    庄高羡纵有雄辩之才,奈何对方只肯破口大骂。

    庄高羡纵有无匹杀力,奈何对方手都不还。

    庄高羡纵然心有山川之险,奈何对方堵在家门口。

    一出国境就会被发现,什么布局也铺不开。

    真真气死人也!

    庄高羡有心一掌劈死这老东西,有心即刻纠集大军,当场磨杀那老僧。但也只是想想而已。

    佛门东圣地,绝不是什么好捏的软柿子。

    玉京山都得多掂量,何况他庄国?

    正对峙间,忽有衣袂破风之声。

    庄高羡扭头看过去,苦觉也斜眼瞧来……

    又见一光头!

    只是相较于黄脸老僧的随随便便,那和尚穿的就锦绣斑斓。手上的九环锡杖金光闪闪,脖子上的翡翠念珠色泽非凡。

    就连脸上都像是镀了一层金辉,非常的宝相。

    他

    一见两位真人的眼神,便连忙伸手相拦:贫僧只是路过。你们打的打该,该骂的骂,继续……继续。

    庄高羡就静静地看着他,等他路过。

    但他站定了。

    躺在地下的黄脸老僧,一下子翻身跃起,颇为顾及形象地拍了拍身上的灰,酸溜溜地道:丹国的水土还是养人啊,看你这满面油光的!

    来者正是须弥山照怀禅师,丹国旧址上元始丹盟的创建者之一。当初人丹事件爆发,最早赶到丹国的真人,就有他一个。

    列席分鼎,食鹿而肥。

    他颇为遗憾地看着苦觉:你还是那么穷酸。

    苦觉顿感牙痒。若不是旁边有更可恨的庄小儿,他非得剥了这厮的锦斓,撅了这厮的锡杖,好好整治一番佛门的风气!

    什么玩意!把佛祖的金,都穿到了自己身上!

    这世上还有很多的人需要帮助,还有很多高僧大德,手头都不宽裕。你照怀却如此铺张!

    你说的这个高僧大德,是不是你啊。

    你奶奶的!苦觉一拍屁股,拔腿就走。

    若是放开了骂,敞开了打,他苦觉佛爷必然不落下风。

    但是要在庄高羡小儿的旁边保持克制,来顽皮外阳秋那一套,就很为难他老人家了。

    毕竟确实没人家宽裕,更可恨的是,辈分还没人家高。

    悬空寺的苦字辈,对应的是须弥山的永字辈。

    照怀占了入门早的便宜。

    说起来年纪与他相当,但论起辈分,当代须弥山主,都得叫一声师叔。

    欸!高僧哪里?照怀禅师还追问一句。

    苦觉头不回:僧大德,羞与阿堵为伍!

    但走了几步,又猛地转身,对庄高羡道:庄姓小儿,佛爷现在去成国境内坐一坐,你要不要也来管管?

    不等庄羡什么,又哈哈哈地扬而。

    堵庄国门了。

    庄羡面上不见喜怒,只瞧着照怀禅师道:须弥山要蹚这趟浑?

    啊,庄子误会了。

    照怀禅师显得有修养,苦觉有礼貌得:贫僧真只是路过。

    庄羡道:那你倒是走。

    照怀禅师笑笑:我停下来歇一下。

    庄羡拂袖而,自返安。

    西星月原,旭国是必经.

    旭国两大神临,西渡夫人以及兵马大帅方宥,姜望都是认识。

    当然今日同玉瑕穿街过巷,却是丝毫没有引起注意,平平常常地就路过了。

    念及当初同尹观隐匿在松涛城外凶兽巢穴,只够偷西渡夫人几句命令,半点行藏不敢露。

    到后来星月原之战,已列席座谈。

    再到齐夏之战结束,每过旭国,都会得到积极示。

    再到如今,颇有默契地避而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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