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识神情有些发愣的接过十方剑,看着方歌渔,忍不住问道:“你……难道不担心他?”方歌渔耸了耸肩,道:“他向来如此,若事事都要为此担心,人还要不要活了?在这种时候,与其出操那些多余的心,不如尽可能的去相信他,现在更重要的是,做好自己应该做好的事。”

    “自己应该做好的事?”

    “嗯,就比如……”方歌渔明亮清澈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异样的色彩。

    “我十分好奇,究竟是何人,能够在娘娘所管辖的仙陵城中,神不知鬼不觉地盗取轮回碎片,如此大费周章的复活你与九十九。”六识见方歌渔这般神态,她陡然心灵电至:“你的意思是,我与九十九皆为人所利用了?!”方歌渔看着天真如此的六识,不禁摇了摇头,道:“世上从不会有平白而来的好意,更莫说这份好意的馈赠会因此得罪尊仙君皇,我相信没有人愿意承担如此风险来复活已逝之物。”这一点方歌渔不相信九十九她并未参破。

    可即便如此,她明知接受轮回碎片的馈赠得以复活是一个陷阱,可她仍旧是毫不犹豫地违背了人偶傀儡的自然天性,接受复活。

    甚至接受成为主人之外的棋子,任人摆布,释放出真祖邪神。能够将九十九的底线动摇至此的,方歌渔相信,那背后之人,定然不简单。

    经方歌渔这般提醒,六识面色变得有些难看。并非是她参不破其中道理,而是对于九十九的城府与智慧,她素来深信不疑。

    对于这种棋局诡道风雨,皆是九十九在外撑起半边天来,对于她而言,九十九深知是局却仍旧入局,必然是有方法应对那幕后者。

    不过,在九十九最原本的计划之中,即便是那想要借助邪神之力别有所图的幕后者,她也依旧能够天衣无缝的完成计划。

    六识摇了摇头,道:“我们并不知晓究竟是何人通过轮回碎片复活的我们,只是在意识恢复的弥留之际,我们所见到手执轮回碎片的那个人,是一具傀儡。”

    “傀儡?”世间傀儡分为两种。一种是正统机甲道术的傀儡,类似仙人手段的撒豆成兵,控制的是没有生命灵魂的材质结构体。

    而另外一种则是魔族通过窃取十方城不完整的秘术,在地下暗城之中购买奴隶,在活人身上不断以邪术试炼而研究出的傀儡之术。

    二者之间的术法看似相同,却是一正一邪,根源上很极端。而看六识这副神态,很显然,通过轮回碎片复活她们的傀儡,并非是十方城的机甲傀儡。

    方歌渔冷冷笑道:“如此说来,此刻十方城中,除了苦苦挣扎的邪神‘祭品’以外,还有着一些看热闹的客人呢。”话一说完,方歌渔收起面上冰冷的神情,化为一个甜美天真的灿烂笑容,转头看向一旁款款摇动着尾巴的女魔头。

    “蜀辞姐姐,我这有个小小的请求,不知道蜀辞姐姐能否……”蜀辞倒也干脆,在方歌渔与六识对话的过程中,她便猜出了方歌渔是何心思。

    她打断说道:“吾辈已经感应到了城中魔修的气息,他们……”蜀辞手掌随风摊开,点点银芒如夜间燃烧的烟火流沙般散开,遍布全城。

    “吾辈这便去会会他们。”邪神吞噬万物,百无禁忌,并不会因为得到他人的帮助而手下留情,真祖邪神从不具备任何感恩仁慈之念。

    吞噬一切就是它最原始的本能。对于它而言,欲望不分种族,妖魔神仙,但凡身具七情欲望着,思想情念皆为它所食。

    真祖邪神的危险程度,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更甚于远古大灾。这群阴沟里的老鼠们竟然胆敢打真祖邪神的主意,难道他们就不知晓,真祖邪神一旦失控,六界沉沦,便是魔君也难免其害。

    他们又凭什么敢安坐此城,暗中偷偷看戏。看来……这幕后之人,手里似乎有着不为人知的倚仗啊。

    雪白的狐尾轻轻拂过地面,一轮银月光辉闪而过,蜀辞身影消失不见。

    六识看得惊叹不已。如今真祖邪神已经临世,十方城的结界大破,整座城池皆已沦陷,城中所有仙人都已被那邪神的污秽之力压制得失去了行动力。

    甚至连仙尊祝斩都在这样的环境局势之下受尽限制。可蜀辞却是能够在城中依旧做到来去如风,行动自然。

    “她独身一人,不要紧吗?”六识微感担忧。方歌渔却是不已为然:“她可是魔河蜀辞,肉身不死,灵魂不灭,纵然真祖邪神能够从她身上汲取欲望,大幅度的限制她的力量,却根本不足以将她杀死。”六识低头抚摸已经覆上厚厚一层锈迹的十方剑,神情复杂。

    以她之力,想要化去剑上污浊的锈迹虽说不难,却也尚需花费一些功夫。

    可她实在不知,方歌渔对那少年哪里来这般大的信心。在如此绝境之下,北辰伏元仙脉不过是一群废物,方才为了救她脱离天圣剑山,那少年已经耗去了体内最后的业障。

    不管外界这场仗打得有多漂亮,邪神侵蚀人间的脚步已经无人能够阻止。

    六识实在不知,他又如何能够将那成长体的邪神重新封印于十方剑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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