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砸了一下,羞恼道:“既是如此,你早不说,师弟是存心看我闹笑话是吧?”

    百里安揉了揉肚子,笑道:“师姐也是知晓,世间若有人知晓你的来历身份,一个世界不会容下两个师姐,天道定会将你抹杀。

    可你面对我时,其中利害关系不一样止口不提,难道师姐的打算不是待到接我回归现实之刻,自己一个人再偷偷离开,等待消亡?”

    云容被质问得哑口无言,她嗫喏心虚道:“什么叫独自一人等待消亡,天道如此法则规定自有她的道理,我本就不属于这个世界,纵然我当真消失了,并不代表着‘云容’真正死去。

    我……就像是上一个世界残余的投影,待到太阳临高而照时,影子消失,而这个世界上,真正的‘我’却仍旧还在的。”

    “师弟又何必如此动怒,天道的时空秩序还是十分仁道完善的,我并不是离开,而是让一切都回归正轨,你亦不会再记得我,故此也不会因此而感到难过与悲伤,我觉得……这是两全其美的事。”

    云容初醒之时,发现自己并未被天道抹杀,心中的确是庆幸且惊喜的。

    可待她细细深思反应下来,心头却是生出一种不知前路该如何前行的忐忑不安。

    她不愿百里安再次经历生离死别之苦。

    若是重逢的代价是注定会再次迎来一场撕心裂肺之痛,她宁可这朝夕片刻的欢愉不曾拥有。

    就这样独自一人远远地看着他奢望着,对她而言又何尝不是一种美好的救赎。

    “两全其美个屁!”百里安面上好不容易浮现出来的笑意瞬间冻结成冰,脸色说不出的难看阴沉,抬起手又是一巴掌从后面拍在她屁股上,沉声道:“她是她,你是你,就算是同一个身体,同一个灵魂,可所见不同,经历不同,你们终究是不一样的,她与你永远都无法做到真正的感同身受,你从来都不是谁的影子,这个世界偏差的又何止你一人。”

    “苍生六界何等巍巍浩大,从来都不是通过抹杀哪一个人,就能够真正回归正轨的。”

    “正轨?呵,若这世间当真存在什么正轨,世人一切都墨守成规地恪守一切规则秩序,在这世上,就不会有那么多离经叛道之人的存在?!”

    百里安眯起眼眸,眼睛一错不错地看着云容,认真说道:“如若说这世上有最大的偏差,那就是我了,我即为这个世界中人,却继承不属于这个世界的记忆,触及了禁忌的‘真理’。

    我为六道所不容的尸魔王族,我妖、仙、魔三道同修,世上又有谁比我更为离经叛道?你若再口口声声理所当然的说着自己应该就被那天道抹杀的话,那么在这世上,最该被抹杀的人不应该是我吗?”

    云容心中大悚,瞬然抬首深深凝视百里安:“昆仑圣地,不许胡言?”

    百里安丝毫不惧,语气笃定认真:“若有天谴,我与你一起承受。”

    云容张了张口,似还是想辩解些什么,可对上百里安那专注而认真的目光,她最终还是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似是妥协。

    林曦听着那二人久久没了言语,只是冷不丁地又听到巴掌拍屁股的声音响起,便猜到这二人莫约是在背地里偷偷传音了。

    多日下来,又是炼丹,又是耗费心神地施展梦杀之术,身体也渐渐消耗亏空到了极致,不过几句调笑话的功夫,覆盖在自己眼皮上的丝绸忽然晕染开一片温热黏腻的触感。

    她抬起手指轻轻一触,指腹湿濡,她轻轻拈动两指,放在鼻端轻轻一嗅,满指血腥的气味里沾染了微微刺鼻的剧毒之意。

    林曦在心中无奈苦笑。

    果然,妖皇傲疆给她留下的毒,终于在脑子里扩散蔓延了吗?

    做了几百年行医救人的仙乐殿殿主,如今倒是真要应了那句谶言。

    医者难自医啊……

    就在她苍白面容间翻涌泛起的一阵疲倦憔悴之色的瞬间,林曦只感受到眼前天旋地转,强烈的眩晕感直袭大脑,脚下如踩踏不到实地一般。

    身体失重摇晃将倒的瞬间,她手臂忽然一紧,却是被一只手掌忽然稳稳扶住。

    与此同时,后背贴上一只温热的手掌,不同于两日前的灵力缓缓灌注入了她的身体之中。

    那股灵力不同寻常,并不充沛,却有着极为显著的疗愈之效,于一切时中,念念自见,万法无滞,驱散着她体内那灼目如烈的焚烧感。

    那灵力宛若实质的清溪涓涓细流,一寸一寸清洗涤愈着裂痛难当的经脉。

    只是那股温凉的灵力涌上头顶的瞬间,双眸溢流的湿濡感顿时而止,大脑灼烧的刺痛感也宛若被一盆清透的凉水浇熄下去。

    贴在背上的那只手掌随即收了回去。

    紧接着她面上眼带松落,却是被百里安换下了那染血的眼带,重新覆盖上了一道干净素蓝色的绫缎。

    覆于面容间的眼带触感也变了,丝丝滑凉,触感不似布料,更像是覆着一层流动的溪泉之水。

    纵然阖着双眸,那沁人心魂的凉润之意却是透过眼缝流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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