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固在了梦境的某一幕当中。

    云梦泽死寂无边,没有任何的声息,像是彻底凋零。

    但是在他脚下那条边境之内的白梦泽中,却是一片梦烬虚无,万鬼齐哭、群魔乱舞的恐怖景象。

    一条边境,将梦泽彻底地分开,犹如晨昏交际。

    梦鬼一族其实和黑暗族群有些相似,并非由血脉所延续存在下来,而是堕入梦境之中,长困至死,在原本的肉身之中,诞生出新的意志和生命来。

    这也导致梦鬼一族,可以于梦为介质,游走出现在各个生灵的梦境之中。

    而云梦泽这边,对于梦鬼一族而言,就像是昼日下的烈火,足以让任何梦鬼形神俱灭。

    自古至今,也只有梦鬼一族能随意地穿梭于生灵的梦境当中,像是能像顾长歌这样轻易踏足梦泽的存在,几乎没有。

    “梦泽孕育诞生之初,是何人留下的手笔……”

    顾长歌静立于虚空当中,思维刹那间如长风鼓荡一样,席卷而过整条梦泽,在这方世界当中,岁月长河已经被篡改了,确切的说是岁月长河已经无法侵染进来,干涉梦泽中所发生的一切。

    现在顾长歌所立足之处,其实就是过去、未来,也是现在,时间线收束于这一点上,遍布于梦泽的任何一个时期。

    所以很快,顾长歌眼前就有混沌般的光在充盈。

    他看到了一条河流自一片虚无混沌之中诞生,遵循着本能,流淌过很多的地方,有混乱厮杀的地界,也有和平安宁的世外桃源,亦有古老时代的战场,也有未知的浑噩时代……

    后来,这条河流在一片不知道叫什么地方的地方定居下来,不再流淌,汇聚成了江泽。

    其分支,遍布漫天世界,汇聚于每一处时空的角落,悄无声息地自每个生灵的梦中流淌而过。

    时间静静流淌。

    某一天,一卷古朴的经书,无声无息地自虚无最深处落下,就这么落在了梦泽的中央。

    顾长歌的目光,在一瞬间便锁定了那处虚无时空。

    他立身之处,梦泽掀起惊涛骇浪,虽然只是梦泽的源头处所演化发生的景象,但对顾长歌来说,这一幕就是现世。

    他探了手掌,抓了过去,一瞬间恐怖、无远弗届的气息便动荡着梦泽诞生以来的每一个时期,在那片时期当中,虚无一下子扭曲了,岁月的概念被抹去。

    顾长歌的手掌自那里探了出来,他立足于现在,以他为中心,一条名叫现在的时间线,陡然覆盖而去,改变着曾经发生过的历史。

    轰隆!!!

    恐怖的声势在梦泽的上空炸开,那本是一片不属于这个时代的时空,现在却被某种伟力直接篡改扭曲,顾长歌顺着那卷古朴经书的来历,捕捉到了一缕非同寻常的气息。

    梦泽瞬间掀起了无比的巨浪,那里的时空在刹那间分崩离析,又不断地重组,像是演绎了千万个的轮回。

    随后,伴随着一阵腐朽到仿佛要入土的气息,有咳嗽的声音在那里传来。

    “盟主请息怒……”

    传来一阵咳嗽的声音,像是一名腐朽到极致的老人,在那里挣扎,要走出来。

    而那种腐朽气息,太过于不可思议,根本就无法阻止。

    “原来是你。”

    顾长歌眉头微皱,目光一下子便洞悉了一切。

    不过他探过去的大手,丝毫没有停息,直接洞穿了层层时空,将一缕腐朽之气抓住。

    那缕腐朽之气想要挣扎,但最后也无法挣脱。

    片刻后,有阵阵苍老苦涩之意,自当中透露而来,“盟主请息怒,老夫没有任何恶意。”

    “我一直知道现在的苍茫诸世,还藏了一头大鱼,不过没有兴趣去将其抓出来。”

    “你好大的胆子,竟敢算计于我?”

    顾长歌目光淡漠,在这刹那透着万古皆俱的寒气,仿佛万古青天、无穷轮回,都会因为他这刹那的念头而覆灭。

    “老夫不敢算计盟主,这么做都是有苦衷的。”

    那缕腐朽之气挣扎,然后渐渐模糊,一个仿佛随时会断气的干瘦老头,出现在了那里,双手作揖,恳求道,“老夫对于梦主也无任何恶意,只是根据冥冥当中的点拨,提前帮她开智修行。”

    “你莫非以为我找不到你的真身所在?”

    顾长歌神情淡漠,目光扫去的刹那,这名干瘦老头的身影,瞬间支离破碎,然后又快速重组,瞬间便经历了远比生死轮回还要恐怖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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