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

    石崑与魏桓只是先行者,事后井寒清必会命内阁开启一次考核,再挑选十人入主恒昌宗,共计十二人。

    天资根骨在这十二人往下者,再分层次,因材施教。

    好苗子,恒昌宗自然会倾力培养。

    井寒清微笑道:“选材已结束,可入席了。”

    许还山起身畅然笑道:“好勒,我也很是喜欢和这般年岁的学子一同入席。”

    被选中的孩子以及这些孩子的父母随着许还山去了后院中入席,宴席上自然是满目佳肴,山珍海味,足以令这些苦命的父母们开阔眼界。

    未被选中的人,以及主动留下的人,则去了文昌阁外和父母团聚,在一群教书先生的带领下去了小筑中入席。

    宴席的地点虽不同,但桌子上的菜肴都是一样的,都是同一伙厨子的手艺。

    文昌阁后院的宴席上是一种心情,文昌阁外,又是另外一种心情,但该有的寒暄也还是有的,绝不会冷场。

    对于底层百姓,许还山并无架子,口吻柔和,主动给这些寒门父母夹菜,嘘寒问暖,安抚这些不易父母们的心境。

    文昌阁外的小筑里,教书先生们也和孩子们父母有所寒暄,虽大体上一板一眼,可这些贫苦人家也都乐在其中,能和教书先生坐在一起吃饭,且还是一桌子佳肴,已算是幸事。

    井寒清并未入席,而是和冯远秋老先生在一间小屋里摆了一桌。

    “石崑与魏桓这两人暂且挂在你的名下,我再择优而取挑选十人,一同挂在你的名下,学问义理一事你来主持,修炼一事,等宗主回来后,我再好生请教一番。”井寒清轻声细语道。

    冯远秋慈爱笑道:“知晓了,多沾染些孩童朝气,也是极好的。”

    “只是余下的那些未能进入文昌阁天资又不俗的学子,又该如何处置?”

    井寒清温和笑道:“恒昌书院大小已有七十余座,也该好生整顿一番了,分出天地玄黄四个台阶,不过教书先生不会变动,所教内容也不会变动。”

    “书库里那些真有用的书籍,愚笨者可观阅,聪慧者亦可观阅。”

    “大概也是来年开春时节的事了,如今年关将近,暂且顺其自然。”

    冯远秋微微点头道:“如此甚好。”

    以往宇文君便有想过将好苗子拔出来,好生培养,倒也拔出了一些好苗子入主恒昌宗,不过那类苗子更适合走修炼一途,对于学问义理一事也只能稍许旁落了。

    如今恒昌书院起了势头,自然是要重新整顿一番。

    今日过后,文昌阁既是文人钻研学问的地方,亦是第二个白鹿书院,学问与修炼两不耽误。

    能进入文昌阁的学子,往后前途不输白鹿阁成员。

    冯远秋忽然问道:“石崑与魏桓,你应当前几日就知晓了,莫非是想看一下许还山今日是否会善意提醒?”

    井寒清谦逊道:“果然瞒不住先生慧眼。”

    冯远秋笑了,发自肺腑的笑了,往后恒昌书院,大有可为……

    宴席结束后,许还山便要带着被选中的孩子们出发了,分别之前,每一个即将远走的孩童都在父母面前哭红了双眼。

    许还山静静的看着,并未阻拦。

    张本初身着甲胄,今日他将亲自护送许还山与那八百大戟士离开横龙山地界。

    见到此情此景,张本初感怀万千,说道:“我昔日离开张家村时,也在全村人面前哭了一场,倒是哭声不大。”

    许还山笑道:“以往年少,不知愁滋味,如今年岁也不大,却深知不远的将来,雏凤清于老凤声。”

    张本初嗯了一声,心里莫名酸楚。

    不久后,孩子们依依不舍的和父母拜别,跟着许还山上了前往皇都的马车。

    张本初率领两千轻骑一路护送。

    一条山野小道里,有许多未被选中的孩子们带着自己的父母在风雪中狂奔,在远处相送自己的同窗离去。

    这一别,相逢是何年?

    一棵弯曲的骑龙松下,摆放着石桌石椅,石崑站在石桌上看着远去的马车与将士们,嚎啕大哭了起来,他不怪李春阳离去,可他舍不得李春阳离去。

    石崑的父母此刻心中五味杂陈,本来想要责怪儿子,可见到儿子这般伤感,也不忍在苛责了。

    马车于风雪中渐行渐远渐无书……

    石崑抹了抹眼泪,擤了擤鼻涕,默默的说道:“李春阳,你去了白鹿书院一定要给我们寒门学子争口气,以后一定要有出息。”

    “你以后要是没出息的话,我会把你摁在地上狠狠打一顿的。”

    “李春阳,你听到了没……”

    石崑父母见状,忍不住落下两行清泪。

    原来孩子,什么都懂。

    另外一棵大树下,有一少年,身着粗布麻衣,模样俊朗坚毅,年岁还小,却透出一目了然的阳刚之气,他也和父母站在一起,目送昔日的同窗渐行渐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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