掏出手机,找出昨晚最后接听的一个号码,拨过去。

    许久,才有人接听,音量压得低低的,呼吸紧促,她大概是在家中,接听电话不方便。“凌瀚怎么了?”

    “就是向您道个别,我回北京了。”

    “嗯,回北京好。我会过去看你的。”

    他听见对方的呼吸立刻放松了。“谢谢,不打扰了。”

    “凌瀚,他的事也。。。。。。谢谢你费心了,你找的律师真的很优秀,他的鉴定结果出来了。远方公司会申请找专人看护他,他很快就能出看守所了。”

    他短促地笑了一声。

    两人沉默了一会,都没什么再讲了,各自挂上电话。

    接电话前煮的水开了,水壶叫得耳膜都疼。他关了炉火,突然记不得他煮水是为了什么,他似乎并不渴。环顾四周,收拾行李很简单,一个箱子足已塞下他所有。

    他又出了‘门’,拦了辆出租,对司机说我包半天,你开个价。司机看看他,说这大热天耗油呢,五百块?

    他没还价,让司机先开去了检察院,没下车,就在大‘门’外停了会,然后去了法院,同样也是停了会。这两个地方,日后钟荩会经常呆着。他还没看过她在法庭上的样子,但他能想像得出来。钟荩生气的时候是沉默,‘激’动的时候是脸通红。

    “你是不是遇到什么难事了?”司机问道。这两个地方,一般人可是不愿来的。

    他笑,让司机继续开。他去了钟荩家的小区,恰巧在‘门’口遇到了方仪。方仪清瘦不少,什么时候都是以完美形像示人。头发一丝不‘乱’,长裙及踝,从背后看,如一位妙龄少‘女’。

    司机做了一个吞咽的动作。

    他又去了火车站,多少次,他陪着钟荩在这儿下车上车,手牵着手。

    最后,他去了飞机场。没进航站楼,就在停机坪外看了几架飞机进港、几架飞机出港。

    天渐渐黑了。

    关上院‘门’时,手机响了一下没电了。他找到充电器‘插’上电,看看号码,是卫蓝的。

    “出院没有?”

    卫蓝叹了口气“医生不让,说我情绪起伏太大。如果不配合,胎儿会有危险。”

    “为了孩子忍耐几天吧!洪医生几时回国?”

    “希望能在孩子出生前吧,不敢指望他。唉,早知这样,当初嫁个贩夫走卒,至少每天睁开眼就能看到、说句话有人回应。”

    他笑,“这世间的人没一个是满足的。”

    卫蓝也笑了,“你回来陪我说说话好了。”

    “我一会就收拾行李。”

    卫蓝有点突然,“你。。。。。。知道了?”

    “什么?”

    “钟荩来北京找我了。”

    他一下子噎在那里,无法言语。她怎会去北京?

    “我瞒不住,之前,那位常律师把什么都调查到了,包括警方的记录。她不是来找我证实,她就是和我聊聊。”

    “她。。。。。。说什么了?”他好不容易找到自己的声音。

    “她没说什么,反过来安慰我在戚博远这件事上,要宽容一点。他是个病人,无法控制自己的行为什么什么的。。。。。。凌瀚,你在听吗?”

    他听到有人按响了‘门’铃。“我等会再打给你。”

    他没开‘门’灯,有远处高楼的霓虹反‘射’过来,院子并不漆黑。

    ‘门’铃一声接一声,频率相似,不急不躁。

    “谁啊?”莫名的心慌神‘乱’,‘腿’似有千斤重,几步路像有千里远。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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