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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点都不想醒来,真的!

    晨光已从窗外蔓延到‘床’边,隔着蚊帐,钟荩都能感觉到光线的明亮,但就是不想睁开眼睛。

    这种有着四根雕‘花’‘床’柱、两边有柜子的红木古式‘床’已经很少见了,又挂了顶麻纱蚊帐。帐‘门’一放,里面的空间似乎就只容得下两个人。钟荩想起戏剧里的‘洞’房‘花’烛夜,就像这样的一个场景,不禁噗哧笑出声来。

    她的眼睛、鼻子因为昨晚哭太久微微发红,又是洗了澡就上‘床’,头发根根都翘着,身上穿着凌瀚的大t恤,就那么咧开嘴傻笑。凌瀚凝视着她,这让他坚硬的心瞬间柔情似水。

    她还像从前一样,很容易就满足。

    ‘药’失效了,他一夜都没合眼。

    舍不得睡。

    他曾认为他的世界里已经没有梦,只有残酷的现实,所以他拒绝做梦。

    当她枕着他的臂弯,手搁在他‘胸’口,他特意用薄被将两人的身子隔开,他不敢太过亲密,可是她的气息萦绕在他呼吸之间,她的存在感是这么强烈。

    这不是梦。

    她太累了,奔‘波’了一天一夜,又和他说了很多话,最后困得眼睛都睁不开时,她还在那嘟哝我们说到哪了?

    她的手自始至终与他紧扣着,为此,她一直维持一个睡姿。

    她可是一个睡觉不太安稳的人。有时候,他工作疲累,睡沉了点,夜里没抱着她。早晨睡来,她经常是挂在‘床’边,半个身子‘露’在被外。

    她还是恐慌的。

    凌瀚爱怜而又疼惜地叹了口气,情不自禁侧身‘吻’了‘吻’她的额头。“钟荩,该起‘床’了。”他的生物钟很准,现在差不多有七点了。

    “让我再睡会,困!”今天还有许多事要做,但这一刻令钟荩太沉醉了。她掀开薄被,身子往前一凑,像猴一般,四肢缠上他的身子。“你好凉快!”她舒服地在他怀中蹭来蹭去。

    凌瀚每寸肌肤都僵硬了,他‘摸’‘摸’她的头,苦笑道“那你再睡会,我去给你做早饭。”

    “我觉得你比较好吃!”她说得非常流畅,连腹稿都不要打。

    轰-----血液直冲头顶,心跳骤然加速。

    她在挑逗他!

    “其实我很讨厌你的。”语气一转,多了点幽怨,“每次总是我先动心,你什么也不做。”

    在江州是这样,在宁城也是这样。

    “我在等你!”他的心从来就没离开过。

    她睁开眼睛,清眸滴溜溜转了几转,“没有夸奖,这是你应该做的。”

    他不禁莞尔,“那我还需要做点什么?”

    “永远不要对我说谎,永远不准和我说再见。嗯?”

    “对不起,吓着你了,以后不会的。”他以手指作梳,替她梳理着蓬‘乱’的头发。三年前,她的头发及肩,现在剪短了,脸也比以前消瘦了一圈。

    “今早不吃面条,昨晚撑死我了。”她小声嘀咕。

    “傻不傻呀,吃不下,就不要撑。”昨晚他也心不在焉,面条多放了一点。

    钟荩撅着嘴,朝他翻了个白眼,“傻的人是你!”她不就是想和他多呆会儿吗?

    “想吃什么,我给你出去买。”他柔声说。

    “凌瀚,你忘了我爱吃什么了?”

    “等我五分钟。”他记得巷子口有家早餐店,有豆浆和小笼包子卖。

    在院‘门’轻轻关上的那一刻,里面的人、外面的人都不约而同吁了口长气。

    凌瀚站了一会,才往巷子口走去。

    一大早,太阳就非常的火,晒得人头发晕。上学的孩子骑着自行车从他身边飞过,铃铛响个不停。看着他们,他就会想起钟荩上学时的样子。

    他很少回忆自己读书时的辰光,其实真没什么可回忆的。三点一线,每一天内容都是灰暗而又空‘洞’的。因为孤儿的身份,别人看他的眼神都带着疏离与同情。他讲话很少,也没有朋友。想得最多的是赶快长大,早点自食其力。

    遇到钟荩后,他的世界才变得五彩起来。

    在失控击毙毒枭之前,他就有点异常。情绪莫名地狂燥,行为不受控制。似乎他体内住着一个魔鬼,左右着他的一切。和战友练习格斗时,他不慎将战友打伤。领导找他谈话,问他怎么了。他无法启口,当时在映入他脑中的那个影像不是战友,而是一个罪犯,他必须将之降服、击败。

    如果不是这一桩桩意外,他即将升职。

    他去医院接受心理辅导。

    心理医生姓洪,他正准备出国深造。辅导过两次,洪医生要走了,将他的病案转给另一位医生---他的妻子卫蓝。

    卫蓝和他谈过话后,说要专家会诊下,她对心理学领域不太‘精’通。他问他是不是患了很严重的病,卫蓝说不能下结论。

    他的睡眠质量开始下降,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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