悉心入定,还可以体察到她的一些强烈情绪,这真是一件非常有意思的事情。

    于是他放任她在外面越跑越远,自己却沉静地坐在轿中入定,她在春风中撒欢的欢愉情绪,便缓缓渗透了过来,不知不觉间,感同身受,笑意满面。

    待到在快要临近与藏海的边境时,队伍进入一片崇山峻岭之中,地势多了许多凶险,两侧山峰形成一道天然关隘,只留一条窄路通行,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

    坐在轿中的胜楚衣忽然猛地睁开眼,将手按在了随身那柄新铸的剑上。

    这时,大地传来隆隆的震动声,远远地便听见萧怜骑着马往回狂奔,一路高喊:“让开让开,快让开!”

    她身后不远,一只十数人合抱的巨大球形山石,正紧追其后,速度稍慢就会被碾成肉饼!

    而且,不但她会变成肉饼,巨石滚过,整个两千人的队伍被困在这狭小的关隘中,就算再高的身手,也无路可逃。

    “弃马!”黑轿中,胜楚衣一声喝,正亡命狂奔的萧怜立刻踏马飞身而起,扑面被胜楚衣单手凌空拦住,另一手执剑,劈空而下,巨石轰然被剑气震成无数碎片。

    等到乱如雨下的碎石落尽,胜楚衣才将广袖掀起,将埋头在怀中的人给挖了出来,“怎么样?可有伤了?”

    萧怜把头钻出来,吐了口气,“你好厉害的剑!”

    胜楚衣浅笑,将长剑入鞘,“可惜这剑,始终不顺手。”

    萧怜跟在他身后回了黑轿,“难道悯生仿制得不像?”

    “霜白剑来自深渊海国,用的是深渊之中的玄晶铁打造,璃光陆上的铁矿,历经岁月尚浅,始终不及其万一。”

    此时队伍已经重新修整好,快速通过关隘,萧怜依偎在他身边,摸了摸自己耳畔那枚耳坠子,“那么霜白剑,还能重铸吗?”

    胜楚衣抬手在她耳坠子上轻轻弹了一下,“玄晶铁熔铸的精钢,有个特点,就是……”他说了一半,就故意停了,让萧怜瞪大了眼睛干等着。

    “就是什么啊?”

    “秘密。”

    “……,切,谁稀罕!”

    这时,辰宿在轿外来报,“秉君上,刚刚派人查探过了,那巨石是有人特意设置的机关,怕是姜横的余党作乱。”

    “遣五十贪狼,剿清。”胜楚衣随意丢了一句命令,便将萧怜按在腿上,顺她柔软光滑的长发。

    “遵旨。”辰宿领旨策马去了。

    萧怜趴在他腿上,眯着眼,猫儿一样享受那只手在头发上撸,“我记忆中,你不是这样的。”

    胜楚衣撸毛的手就重了几分,“记忆中,是什么样?”

    “淡泊随性,与世无争。”

    “那个人,已经不存在了。走过的路,就再也回不去了。”

    萧怜转过脸,仰面看他,他就低垂着眉眼看着她,在幽暗的轿撵中,宛若神祗。

    “怜怜,你若无心复仇,我亦可以带你远走高飞,从此不问世事,任你自由自在。”

    萧怜仰视他的双眼不知何时起,已经凤稍微扬,比从前更加的艳丽,也更平添了一丝狠厉,“不,天火焚身,困龙断骨,杀父之仇,夺位之恨,总要一桩一桩悉数,一件一件细细找回来。”

    她说完合了眼,“楚郎,我累了,借你的腿用一下。”

    等到她随着轿的轻摇,静静睡着,胜楚衣感受着她内心深处一抹浓黑之色渐渐隐没,修长的手指在她的睫毛上轻轻掠过,“原来你也回不去了呵。”

    ——

    莲后归宁的仪仗,很快到了藏海边境,韦青鸢带了八千重兵在边境迎接。

    他向那只镶金嵌玉的马车躬身一拜,“当日莲后远嫁,在下在此杯酒送行,如今莲后归宁,又是在下在此迎驾,实在是幸甚!”

    马车中的人便道:“有劳韦大人。”

    “今番莲后重归故土,吾王已亲自驾临此行五十里外的兰若城,备下醇酒佳肴,静待与莲后举杯共饮,再叙姐妹之宜。”

    “女王陛下的美意,本后心领了,只是本后思乡心切,不敢有劳女王款待,还请韦大人代为转达歉意。”

    这是明显不给面子啊!

    韦青鸢俊美无俦的脸一绷紧,“莲后娘娘,您踏上我藏海国的疆土,吾王陛下又专程御驾赶来,略尽地主之谊,娘娘若是不领这份情,只怕横穿我藏海一事,要重新计较一番了。”

    这时,弄尘赶紧回护到马车前,“好说好说!女王既然盛情款待,娘娘恭敬不如从命!”

    他随手向那车厢一敲,里面的人便道:“弄大人说的也有道理,那就恭敬不如从命吧。”

    韦青鸢的脸上这才重新浮起传说中暖玉兰衫的模样,“好,莲后娘娘,请!”

    于是,萧怜的仪仗很快被这八千重兵给夹在中间,与其说是请,不如说是被胁迫着来到了兰若城下。

    城门口,卓君雅的王驾果然已经等候多时,见她来了,便亲自下车,被簇拥着行至事先搭建好的一处华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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