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里长亭下,一片烧成黑灰的战场很快被清理干净。

    霍延山的帽盔被弄尘当球踢来踢去。

    八万黑骑兵加上半数临阵倒戈的霍家军,共计十万大军,浩浩荡荡,兵临城下。

    中央大帐,如一座黑色的巨大岛屿,盘踞在大营中央。

    司命黑着脸,立在里面,“一座城而已,咱们有八万精兵,两千贪狼,不出一日一夜便可拿下,为什么还要安营扎寨这么麻烦?”

    萧怜立在璇玑城的沙盘前,凝视着这座微缩的帝都,“司命哥哥稍安勿躁,璇玑城里面的兵力,充其量不过两三万,自然是敌不过我们十万大军,不过这里是一座帝都,储备充足,易守难攻,若要攻下,也并非易事。而且,我要的,并不是一座死城。”

    辰宿道:“不错,我在璇玑城中住了七年,对里面的城防布局十分清楚,要想以蛮力攻城,不但要大动干戈不说,而且第一死伤的,就是城中的百姓,阿莲要称帝,便不可在第一时间失了民心。”

    司命脾气又冷又硬,性子又急,“那怎么办?就这么围着?这里是都城,军备粮草充足,只怕从春天围到冬天,都饿不死萧素,饿死的只会是里面的老百姓。”

    萧怜手指点了点沙盘中的几处粮仓,“不急,他们很快就没粮了。”

    ——

    璇玑城中,皇城内,受了伤的萧素,打着绷带,歪在龙椅里面,两眼阴沉沉盯着下面。

    萧淡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皇上,您听我解释啊!”

    “解释什么?说你见了萧怜没认出来?还是说你忘了萼儿长什么样?”

    “我……,皇上,我是逼不得已的啊!我也是有苦衷的啊!”

    “你的苦衷就是去了宛城,风流一夜,回来就将朕和母后给出卖了!”

    萧素抓起桌上的砚台,就向萧淡砸去!

    可是他肩头受了伤,如此骤然用大力,肩膀的伤口立时裂开,好一阵剧痛,手中的力道一泄,砚台也没飞出去多远。

    他气得直咳,“因为你贪生怕死,害得母后被那个贱人下了困龙钩,她是朕的母后,是朔方的太后,你让她以后如何见人!”

    萧淡吓得赶紧磕头,“皇上,臣知错了,臣没想到萧怜那么心狠手辣,您饶了我这一次啊,给我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啊!”

    “将功补过?你能立什么功?这个过,你补得起吗?胜楚衣的八万堕天塔黑甲骑兵,那是闹着玩的吗?那是整个西陆闻风丧胆的地狱之师,现在他要用这支魔鬼大军来打咱们的皇城,他要将朕这个皇帝从龙椅上拖下去喂狗!”

    萧淡匍匐在地,“皇上,您给臣一个机会,臣出去说服萧怜撤兵,大家好聚好散,让她回东煌去做她的帝后。”

    萧素斜着眼看了看他,“好啊,再给你一次机会!杜棋砚,进来!”

    门开了,杜棋砚身后跟了四个卫兵,手里端着托盘走了进来,“叩见皇上,四王爷殿下。”

    萧素摆摆手,“行了,免礼,废话少说,给他戴上,从城墙上,给萧怜扔过去!她既然自己有解开的办法,自然也能帮你解开!”

    杜棋砚身后的四个卫兵,齐刷刷掀了托盘上的绸布,八只困龙钩!

    萧淡一看,疯了,“不不不!不要!不要啊——!”

    当晚,一个从锁骨到肋骨,挂了八只重达百斤的困龙钩的人,被从璇玑城城墙上扔了下去,重重摔在地上。

    等萧淡被抬到萧怜面前时,已经气若游丝,无力地看着他,但求一个痛快。

    萧怜背着手,立在他面前,面无表情,许久才道:“你可知那个从小被你欺负着长大的孩子,早在四年前就已经死了。我不过是借尸还魂的一个恶鬼。”

    萧淡本已死寂的眼睛登时瞪得滚圆!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这个曾经抬手就打,说踹就踹的软柿子,忽然间一双小拳头惹不得、招不得了!

    “很吃惊是吗?所以,严格来讲,你并不是我的四哥,你的性命,在我眼中,一文不值。”

    萧淡的眼神重新黯淡了下去,口中支吾含混,想说什么,又已经没有力气了。

    “我不杀你,并不代表我不敢,或者不忍心,只是不屑于在你身上浪费时间,也不愿萧兰庸看到他的孩子们骨肉相残。”

    萧怜说着说着,看着他的眼神就有了一丝悲悯,“我说过,残害手足的罪名,给别人背。”

    萧淡挣扎着动了动,嗓子中艰难地发出声音,“求……你……”

    八只困龙钩,十六只铁钳,嵌在他的琵琶骨和肋骨上,如吞噬血肉的毒虫,死死攀附在身前。

    剧痛之下,苦不堪言。

    “求你……杀了我……”

    萧怜摇摇头,“我说过,残害手足之事,我做不出来,对不起,帮不了你!”

    她转身要走,萧淡回光返照一般,声音提高了几分,“老九!你在城中,还有……人……,要小心了……”

    萧怜停了脚步,转身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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