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深深吸了一口气,“暂停攻城!”

    “是。”

    十万大军静默在皇城下,沈玉燕的尸体摔得支离破碎,倒在血泊之中,无人收尸。

    城墙上的萧素,整整疯到半夜,见无人理他,这才对始终忠心耿耿杵着巨剑立在身后的熊北极道:“给朕守着,朕要睡觉!明天接着玩!”

    城下,萧怜彻夜无眠,给萧誉备了棺材,设了个临时的灵堂,静静立在旁边,垂着头,一言不发。

    这宫墙之内,唯一给过她温暖的两个人,都被这母子两害死了,到底要怎样才能解她心头之恨!

    胜楚衣安静地进来,脚步悄无声息,如夜色降临。

    “怜怜,死者已矣。”

    萧怜轻抚棺盖,“我被赐了一百钉棍,他是唯一一个敢上前安抚我的人,把他没用过的汗巾给我咬着,怕我伤了舌头。”

    “他拿了好酒,第一个想要分享的人就是我,可惜我没有与他共饮,此生再无机会!”

    “我被揭发所有罪名,满室凤子龙孙,手足兄妹,只有他肯替我披一件衣裳。”

    “如今,他又因我而死!”

    “文文弱弱的一个人,哪里来的那么大勇气,敢为我站在所有人的对立面?”

    她茫然转身,看向胜楚衣,“胜楚衣,他是唯一一个真的将我当成手足至亲的人,我却大胆地以为只要他不吭声,不惹事,萧素就会放过他!萧淡被从城墙上扔下来的时候,我就应该派人将他救出来,可我都干了什么?我完全置他于不顾!”

    胜楚衣在那灵前上了一炷香,“怜怜,自古帝王,哪个不是踏着尸山血海而来?你不可能顾全所有的人。你已经做的很好了。”

    萧怜的手在棺材的一角狠了狠,“旁人的死活,我根本管不了那么多,我当初就不该围城,就该听司命的话,一日一夜拿下便是!那些老百姓的死活,关我屁事!是我太贪心,我想要天下归心,我想要百姓拥戴,我贪图虚名,结果却害了八哥的性命!”

    胜楚衣眉头微微一蹙,没来由地一阵不悦,“欲成大事,不拘小节。为你而死,该是他的荣耀。”

    萧怜在灵堂立了一夜,两眼瞪着那灵位,笔挺如一支箭!

    胜楚衣就安静地仿佛不存在一般,立在她身后,陪了她一夜。

    直到天将亮时,萧怜才抬起头,回身道:“胜楚衣。”

    “嗯?”

    “谢谢你陪我。”

    “你我之间,何须多言。”

    萧怜这才,仿佛坚强用尽一般,恢复了女儿家的柔软,伏进他怀中,“你可以调动冰渊了?”

    她若无其事地问了一句,之后等着他回答。

    胜楚衣双眸之中,染了一抹浓黑的深渊之色,“情急之下,不知怎么,就用出来了。”

    萧怜的头枕在他肩头,抱在他脊背上的手,缓缓释出淡淡绿色的乙木生。

    他没有任何反应。

    真的不是方寸天?

    那到底为什么?

    他没有说真话啊……

    “怜怜,若有一日,我如今日城楼上的萧誉,你当如何?”

    萧怜心头一紧,抬起头来,“你说这个干什么?你怎么会如他!”

    “那又或者,如萧素一般。”

    “胜楚衣,你好好的,胡说八道什么?”

    “只是想知道,我若入了绝境,再无挽回的余地,怜怜会如何?”

    肩头被凿了一拳,“在大盛宫,你不是已经看到了?就算落入地狱深处,我也会将你拉回来。”

    胜楚衣低头看着她,“那若是有朝一日,我已疯魔,无药可救了呢?怜怜可会亲手给我一个了断?”

    “不!”萧怜抬手捂住他的嘴,“不……,你要是疯了,我就陪你一起疯,绝不留你一人!”

    胜楚衣冷了一夜的脸,这才缓缓浮起了笑容,“好的,怜怜,我记住了。”

    ——

    朔方与藏海、空桑三国交界的边境上,大军压境,战争一触即发!

    中军帐中,卓君雅描画了浓重的凤稍,染了紫红双唇,已是一副妖艳万分的模样,揽了秋慕白的脖颈,坐进他怀中,“师兄,咱们还等什么?你我联军,踏平他朔方本就是举手投足之间的事,何须瞻前顾后?”

    秋慕白想推开她,又不忍心。

    可被她这样投怀送抱,又觉得尴尬万分,“师妹,起来说话。”

    “起来做什么?你不是一直想要我吗?我现在来了,你却不喜欢了?难道你嫌我不能再舞剑,便是个废人,配不上你了?”

    “不,不是,师妹,我,我一直都很喜欢你,可是……,可是不该是这样。”

    秋慕白堂堂万剑宗宗主,如今却说不出一句囫囵个的话来。

    “那你想要怎样的?我都如你的意。”卓君雅歪着头看着他,妖艳妩媚中,一抹天真,极致地诱人。

    空桑剑士,天下无双,最是讲究的,就是一个端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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