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扬名,说你们干的事不厚道。

    刁民,也是要脸面和牌坊的。

    谢虎山在心里盘算着中坪现有这些干部遇到这局面,谁能拉下脸。

    杨利民肯定不行,老杨脑子想得多,这种局面是想得越多,产生的顾虑越多,最后肯定扯犊子,占不到大便宜。

    师傅张诚估计也不行,因为老张好面儿,对方姿态低,老张也拉不下脸。

    但是公社书记尹千峰应该没问题,老尹那是笑面佛,你姿态低,我姿态更低,但对方要玩这套,尹千峰能打官腔兜圈子,绝对不跟你说一点儿正事,就跟个老阴比一样,兜着圈子慢慢耗,啥时候对方沉不住气,要涨调门,让他逮住机会,那肯定没跑,也就是韩老狗不吃他这套,能治的了他。

    韩老狗面对这种情况那就更没问题了,因为姿态低这招,韩老狗已经被尹书记整免疫了。

    某些时候,韩老狗其实和看磅房的老猛类似,你爱说啥说啥,说多惨,不妨碍我宰你。

    要不然尹书记能看见他就脑袋疼吗?好话软话早就跟韩老狗说过无数遍了,一点效果没有。

    再有就是他自己,因为谢虎山觉得自己也能把节奏给扭过来,方法很简单,就是一般人不屑这么干:单纯不要脸就行。

    “要说领导们深明大义,这事我听着办得就敞亮,没说的,挑不出毛病。”韩老狗听完对方的三件事,慢悠悠的又朝烟袋锅里装了袋烟,划着火柴,慢慢的借着火苗把烟袋锅嘬着:

    “昨晚人被带回来,大队干部和很多中坪群众都主动提出,我们不是刁民,要相信人家厂领导能公正处理,抓紧把人送回去,可是最后为什么没送成呢?”

    对方几个人眼巴巴的瞧着他,那是光抓人的事吗?今天瓷厂大门那俩枪眼可还清晰可见呢。

    韩老狗取下烟袋,看向钱书记:

    “因为我是刁民。”

    这句话绝了。

    谢虎山对韩老狗恨不得竖起大拇指夸一声,韩老狗能当这么多年大队书记,威望高不是没道理,这时候就能看出来,遇到事他是真敢一个人扛。

    全大队没有坏人,都劝把人放回去,就我一个大队书记不同意,把人扣下了,我接下来开的条件,不代表中坪其他群众,伱们不满意就冲我来。

    “韩书记您开玩笑了,您怎么可能是刁民,您是老革命了,浭阳县志里那都有您的名字,这话可不能乱说。”瓷厂书记的脸色明显因为韩老狗这话变了变色,书记主要是负责思想方面的工作,谈心谈话那都是再擅长不过,韩老狗一开口,他就有些隐隐不安。

    对方不上套,自己这边姿态摆的再低也没用。

    主打一个坦诚,我就是刁民,怎么着吧,不愿意你也得听我提条件。

    “我爸打了一辈子短工,他跟雇他的东家常说一句话,咱们先小人,后君子。什么意思呢,就是先谈好工钱,再说别的。为啥他老说这句话,因为他之前被坑怕了,他实在,人家找他割麦子,他觉得乡里乡亲不好意思问价,结果干完活再提钱就吃亏了,吃的亏多了,就学会先小人后君子这招,教给我了。”韩老狗始终是慢条斯理的说话:

    “按说呢,两位厂领导来我们一个农村大队赔礼道歉,解决问题,肯定不能糊弄我们,可我怕了,瓷厂那么好,昨天不也冒出来三个害群之马呢吗,对吧?我之所以不放人,是想要点儿补偿。”

    “您说,补偿是应该的。”钱书记努力维持着笑容说道。

    韩老狗气定神闲的开口说道:

    “黄书这个事,现在不犯法了,好像就是个误会.”

    “真要是过几年,韩红兵保不齐就得因为黄书这事再被挖出来收拾,老韩家保不齐就要再受影响,可是你说过个三年五年,十年八年,韩红兵和老韩家因为黄书这事,再去找瓷厂要说法,瓷厂是不是也委屈?我是瓷厂领导,我也不愿意认账,多少年前的事,怎么还能找到我头上?”

    “所以,不如这次,就把以后可能出现的事一起解决掉,只要谈妥,当场立个字据,不找后账,今天出门之后,以后老韩家因为这事哪怕集体挨枪子,也赖不到瓷厂头上。”

    “这……韩书记是不是有点儿考虑的过于复杂了,国家如今正在一步步恢复元气。”韩老狗的这番话,让瓷厂钱书记笑容都有些勉强了,之前的对话节奏立马就被干个稀碎。

    这他妈是多大胃口?

    谢虎山也有些咋舌,啥叫刁民,见识到了吧,韩老狗这种就是刁民。

    我要用未来可能发生的问题来跟现在这个时间段的瓷厂索赔。

    直白翻译一下,那就是占住理,朝死里敲竹杠。

    先一杠子砸你脑门上,还他妈给我这整节奏,一杠子下去,别说节奏,想还价对方都不知道怎么还。

    这么来看,尹书记跟韩老狗打交道这么多年,心脏病一直没发作死在工作岗位上,也算是个狠人了。

    韩老狗听到对方说国家如何,马上抓住话头问道:

    “那咱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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