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为工人出门务工辛苦这么久,如今天一天比一天冷,也该带着钱回家看看许久未见的家人了。

    二是天凉了之后,中坪大队这群刁民,天天就泡在轧钢厂或者制管厂呆着,从早上能一直呆到天擦黑才走人。

    为什么大队的社员们爱厂如家,是因为工厂车间常年开工,温度高,暖和,在工厂里呆着能给家里省柴火。

    本来最开始是三队社员这么干,甚至用工厂的食堂笼屉热自家的饭菜,后来其他队的社员有样学样,但好在大伙都还要点脸,知道不能讨人厌,所以工厂有什么活,大伙都愿意搭把手。

    他们要脸,谢虎山就可以不要脸。

    所以干脆就说,农闲这段时间,愿意挣工分的社员,可以帮工厂干活,干一天给一天工分,管饭,但不给工资。

    很多农闲没事干的劳力一听给工分,还管饭就纷纷报名,谢虎山让副厂长蒋敬文组织了一下基本培训,筛选了一批,确定能上岗之后,果断给西山工人放了假。

    社员想蹭谢虎山的煤,谢虎山想让社员给工厂拉磨。

    算起来,谢虎山和轧钢厂,制管厂还算占了大便宜,能节省出最少三个月的工资。

    “喊我来到底什么事啊,厂子里还一堆事呢……”韩红贞捧着稍稍放凉的热水吹了吹,小口喝了一口,对谢虎山问道。

    现在这家伙当了三队队长,轧钢厂去的都少了,自己跟个秘书一样,有点啥事都得跑来三队队部跟他汇报。

    “现在是上午九点,把罗师傅送的那一筐山货都装车上,你再去作坊拿两捆粉条,拿点儿冻豆腐,都装完之后,你回家洗洗,收拾收拾,我开车拉伱出去一趟,”谢虎山凑过来,坐在火炉边,伸着双手与韩红贞一起烤火,嘴里说道。

    “你要拉我去哪啊?”韩红贞狐疑的盯着谢虎山问道。

    谢虎山没好气的回望她:“我能干嘛?我带着两捆粉条和你私奔去,你信呐,你愿意我都不愿意,多冷,大车店都不能乐意用粉条换咱俩住一晚。”

    “那我也得问问去哪,不能无缘无故我就跟你出去吧,跟家里得打招呼啊。”韩红贞一副心衰的表情。

    她现在对谢虎山张嘴闭嘴的流氓话已经没什么太大反应了,反正甭管她怎么骂,怎么劝,谢虎山就是屡教不改。

    谢虎山解释道:“我现在是三队生产队长,得天天坐这里跟小老道当邻居,马老五天天给我找事,我不能天天回轧钢厂欺男霸女,所以只能让你替我作威作福,那我不得教教你怎么干活?以后就跟砖厂一样,除了给我送钱或者跟我睡觉,别的事别烦我,学着自己处理。”

    “嘴里就说不出好听的话来。”韩红贞下意识瞪了一下谢虎山。

    谢虎山恬不知耻的在旁边看着她瞪:“我就愿意看你这丹凤眼生气瞪人的模样,确实勾人。”

    “说正事!”韩红贞扭过头去,抓着炉钩子用力运着气,恨不得用炉钩子扯掉谢虎山的破嘴。

    谢虎山说道:“生产上找蒋敬文,咱大队给情种老蒋开的可是高工资,别不好意思,只要是生产上的问题,甭管黑夜半天,找他就对了,他就跟他媳妇一被窝睡觉睡一半,也得爬起来先把问题解决,再去睡后半段。”

    “工人管理这块儿让操马帮你,操马这孩子有脑子,而且心思重,哪个工人不听你招呼,别自己开口,去跟操马说,是开除是扣钱,都让操马跟对方处理,这样对方就算不满意,找不到你头上,找操马,工人也不敢。”

    “最后就是供销和日常这两块,这个活指望不上别人,大喜干不了这差事,马三儿年前我有制管厂的差事给他,只能是你,但是无论是收废钢还是卖轧钢,都得跟那些钢老大打交道,你少不了跑县城,所以今天我带你去跟大伙亮亮相。”

    谢虎山烤着火,跟韩红贞说了一堆话,韩红贞听完第一反应是:“让桃子……”

    没等韩红贞说出口,谢虎山就打断她:

    “别老指望桃子,桃子是我媳妇,我要是还靠她出去挣钱养家,那就是打我的脸,我媳妇啥也不用干,看书,写信,听广播,看电视,跟大秀玩,跟我奶玩,愿意干啥就干啥。”

    韩红贞无语,最终乖乖按照谢虎山的吩咐,去作坊取了粉条和冻豆腐,又把罗师傅送的干蘑菇和黄花菜一起装上车,又被谢虎山嫌弃的催促下去换了身衣服,这才跟谢虎山开着吉普车一起去了浭阳县城。

    在路上,韩红贞侧过俏脸定睛看着专注开车的谢虎山,有时候她总忍不住去想,当初要是自己婆婆答应六奶,现在自己和他会是什么样?

    当初那个赤着上身,帮自己沉默拉车,家里连一辆自行车都没有的青年,如今穿着港岛专人邮寄来的衣服,出入有吉普车代步,全大队所有适龄未婚女同志的父母看见他,都后悔没有慧眼识珠,早早把姑娘许给他,让桃子把中坪这一代最有出息的后生当成大便宜给捡走。

    韩红贞甚至怀疑谢虎山到底是不是还不到二十岁,轧钢厂几十号人,制管厂几十号人都被他收拾的服服帖帖,明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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