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了稚圭的身旁,儒雅温和,浩然正气,注视着这位少女。

    稚圭脸色陡然变得极为冷漠,十分厌恶的注视着这位学塾的教书先生,冷声道。

    “我们两个,井水不犯河水,不好吗?而且齐先生你别忘了,之前你是占据了天时地利人和,我一个小小的贱籍奴婢,当然只能忍气吞声,但是最近你那座远在不知几千万里外的法脉道场,好像出了点问题,对吗?所以现在先生是井水,而我才是河水!”

    齐静春闻言轻笑一声,没有因为少女的威胁而生气,依旧温和的说道。

    “稚圭,你虽是天地眷顾,应运而生,但当真以为我没有压制你的手段吗?三千年前三教一家的圣人联袂莅临此地,亲自订立规矩,可不是嘴上说说而已,岂能没有留下半点后手!你不要坐井观天,苍穹之高,大地广袤,远远不是你看到的井口那点光景。”

    稚圭脸色微变,眉头紧皱,狐疑的看着齐静春,有些不相信的说道。

    “齐先生,你也莫要拿话来唬我,我不是宋集薪,对你那套冠冕堂皇的说辞,不感兴趣,也从来不信。我们不妨打开天窗说亮话,你有什么招尽管使,我都接着。”

    “我只是想要劝你脱离樊笼后,不要得寸进尺,涸泽而渔,否则对谁都没有好处!”

    “做人不要太嚣张恣睢,需要收敛锐气,否则早晚会遭受劫难,这些都是我的善意提醒。”

    齐静春不愧是温润君子,品质髙洁,即使面对执迷不悟的稚圭,依旧是心平气和,好言相劝。

    “善意?你们这些仙人,高高在上,画地为牢,将此地当作庄稼地,今年割一茬,明年拔一捆,年复一年,三千年不变!而且,你们人族有句话叫做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我才不信你会有这么好心呢?”

    稚圭秀丽的脸上露出了几分凶戾之色,目光不善的盯着齐静春,讥讽道。

    “齐静春,你这些良言太啰嗦了,要我说对这种冥顽不灵的孽畜直接斩杀了就是!”

    突然,一道声音清朗,却满含杀意的话语从九天之上落下,随之而来是一道璀璨的剑光,此光锋芒无双,凌厉霸道,直接锁定了稚圭的气息,隐隐就要斩下。

    稚圭只觉得大难临头,心灵蒙上一层阴影,身体瑟瑟发抖,完全无法动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道恐怖的剑光朝着自己的头颅而来。

    “我儒家讲究有教无类,她也不是无药可救,还是给她留一线生机吧!”

    齐静春摇了摇头,似乎不太同意周珏的做法,向前踏出一步,稚圭的头顶凭空出现一只光芒璀璨的金色大手,气势威严,迎上了那道剑光,将其挡了下来。

    此时周珏的身影才出现在了小巷之中,双眸深邃幽深,一道惊世骇俗的杀机笼罩着稚圭,沉声道。

    “忘恩负义,以怨报德,本就该杀,你又何必救她?”

    剑修讲究快意恩仇,念头通达,陈平安收留了宁姚,周珏自然要有所报答,稚圭背主弃义,蚕食陈平安的气数,正好宰了这条真龙,替陈平安出口恶气。

    “弱肉强食,本就是天经地义,谈不上忘恩负义!”

    稚圭脸色惨白,感受到了一股沉重的压力,身体微微颤抖,但是依旧嘴硬的说道。她没有受过教化,秉持着自然界残酷的规则,对自己的所做所为完全没有任何的愧疚。

    “住嘴!”

    齐静春勃然变色,感受着周珏身上传来的恐怖杀机,他高高抬起手臂,对着身前虚空猛然拍下,率先出手镇压了这位少女。

    “给我镇!”

    小镇井口中飞出了一方白玉印章,丈余长宽,方方正正,印章篆刻有八个古老文字,沁色鲜红刺眼,无数紫色雷电萦绕,噼里啪啦作响。

    齐静春一声令下,言出法随,巨大印章从天而降,将稚圭压在了地上,如一滩烂泥,无比凄惨。

    “你且磕三个头,算是礼敬天地,苍生,大道!”

    说罢,齐静春就强压着稚圭邦邦的叩首,连磕三个头,光滑白皙的额头都变得青紫一片,只是她眼中依旧满是不服和怨毒。

    周珏十分平静的看着齐静春作为,突然开口说道。

    “再磕一个头,给陈平安!”

    齐静春感受到小巷内越发浓烈的杀机,稍稍迟疑了一下,又强压着稚圭磕了一个头,让少女眼中的怨毒越发深沉。

    “齐静春是儒家君子,今日只是逼你磕了四个头,但是我不一样,乃是纯粹剑修,只讲究快意恩仇,念头通达。你若是不服,尽管继续蚕食陈平安的剩余气数,我可不像齐静春那么仁慈,必杀你!”

    周珏一声厉喝,如同一柄神剑,直射稚圭识海,将其重创,一口鲜血喷出,她气息瞬间衰落了下来,眼中多了几分敬畏和恐惧,脸色惨白,楚楚可怜。

    话音一落,周珏的身形就消失在了小巷中,再次回到了陈平安的家中,只留下了中年人儒士和少女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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