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地,杨光远绝望了,他面朝北方跪下,叩头哀嚎道:“皇上啊皇上(指耶律德光),您可坑苦了我啦!”悲恸大哭,伏地不起。

    他的儿子杨承勋、杨承祚、杨承信都劝他投降,以争取朝廷的宽大处理。

    杨光远断然拒绝,他对儿子们语重心长地说道:“在很久很久以前,我还在代北的时候,曾偷偷用纸钱祭祀天池,纸钱却诡异地沉入水底,当时人们都说我会当皇帝。我觉得我还可以再抢救一下,再等等。”

    杨光远不愿承认失败,投案自首争取宽大处理?都是一个山上的和尚,就别阿弥陀佛了。范延光这才死了几年?范延光还拿着丹书铁券、免死金牌呢。造反这件事,只有你死我活,没有网开一面。输的一方必须死全家。

    当时间进入到腊月的时候,杨光远的儿子们再也坚持不住了。12月19日,杨光远的长子杨承勋带头发动了兵变。

    杨承勋把怂恿杨光远背叛朝廷、力劝他负隅顽抗的亲信,节度判官邱涛、牙将白延祚、杨赡、杜延涛等人,全部斩首,又在青州城内放火,制造混乱,随后浑水摸鱼,带领亲卫部队绑架了父亲杨光远,随后派弟弟杨承祚(杨承祚的妻子是石敬瑭的长女,比较有面子)把邱涛等人的人头送到李守贞大营,并上疏给石重贵,把一切罪责都推给邱涛等替罪羊,指责他们是罪魁祸首,随后打开城门,迎接李守贞入城。

    事已至此,杨光远亦派人上疏,表示自己知罪,听候朝廷发落。青州杨光远之叛被平定。

    朝堂之上,石重贵与群臣商议该如何处置杨光远。

    石重贵嘛,驾坐九五之尊,悲天悯人,心怀四海,自然要道貌岸然一些。石重贵说道:“想当初,我随先帝在太原举义时,如果不是杨光远举晋安寨来降,恐怕就没有我大晋,杨光远同志劳苦而功高啊。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过而能改,善莫大焉。先帝况且特赦范延光,我何以不容杨光远?”

    于是,石重贵就以杨光远有太原归命之功,特赦杨光远不死,三子各授予官职。

    一瞬间,朝堂炸了锅,大家七嘴八舌,说杨光远在帝国最危难的时候勾结外族作乱,十恶不赦,不杀不足以平民愤。

    石重贵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哎呀,朕金口玉言,已经许其不死了……酌李守贞便宜行事。”

    一句话,让前线的李守贞看着办吧。

    接到命令的李守贞“呵呵”一笑,哎,领导都这样,当了婊子还想立贞节牌坊,好人你来当,黑锅我来背。

    当然,这个黑锅李守贞还是很愿意背的,原因有二。一来李守贞与杨光远有旧仇,这也是当初让李守贞挂帅征讨的原因;二来这是一笔有油水儿的买卖。

    李守贞派亲信何延祚去送杨光远上路。

    杨光远正在后院马厩收拾自己的爱马,何延祚拱手作揖道:“城外大军就要班师了,您就忍心让我们空着手回去?”

    杨光远“哈哈”一笑,“我官场纵横大半辈子了,还能不懂这个?”连忙招呼仆役,拿黄金白银把领导们的车子装满,“不够再说,咱再给添。”

    何延祚摆摆手,“黄白之物就免了,路途遥远,东西太重,不便运送。不要误会,我们只想带点儿轻便的东西。”

    “轻便的东西?”杨光远表示不解,“您恕我愚钝,还请大人明示。”

    “呵呵,您的话了,纵横官场大半辈子了,还不懂这个吗?”

    杨光远有一丝不详的预感。

    “事到如今,我也不跟您打哑谜了。明说了吧,我只要一样东西,那就是您的项上人头!”

    杨光远老泪纵横,浑身发抖,史籍记载,他不是吓得发抖,而是气的,他无比愤怒,怒吼道:“我有什么罪?昔日我在晋安寨归降契丹,才使得你们姓石的世代做天子,我只不过是也想过上富贵的日子罢了,你们凭什么杀我?再说,皇上已经许我不死了!你们不能这样。”

    何延祚仍旧是慢条斯理,不紧不慢地回敬道:“那请问范延光现在在哪里享富贵呢?这其中的道理,想必您最清楚。您好歹也出将入相、享有王爵之位,体面一点儿吧。”

    “不!”

    何延祚暗示他自杀,杨光远坚决拒绝,还声称要去京城找石重贵当面理论。

    “既然您不想体面,那我就只能帮您体面了——来人,伺候着。”

    身后闪出几名勇士,将杨官员当场掐死。

    时候,李守贞奏报朝廷,说杨光远同志不幸暴病身亡。

    杨光远集团被清算,杀的杀,发的发。这些被流放发配的人,是不享受大赦福利的,“纵逢恩赦,不在放还之限”。

    据史籍记载,杨光远的三个儿子并不支持杨光远的反叛行为,特别是长子杨承勋,他非常痛恨父亲身边那些奸邪小人,总想杀掉他们,而每当他回家省亲的时候,杨光远都会把那些奸邪小人提前藏起来,不让他逮住。

    杨承勋本名是杨承贵,为了避讳而改成杨承勋。

    杨光远死后,杨承勋被授予汝州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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