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因则是所有侵略者的一贯尿性。忙着对占领区打砸抢烧,侵略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抢钱抢粮抢娘们儿嘛。契丹对河北地区的“三光”,导致了两个最显著的后果,一个是汉人强烈的反抗,二是契丹大军变得分散、战斗力衰减。

    马全节奏报朝廷,说根据多方情报显示,契丹的军队分散而稀少,而且各部落的参战部队正开小差、纷纷撤回家乡。

    这里,我们就可以简单说一下“契丹大军”的组成机制,了解一下这只外强中干的纸老虎:无论是契丹还是其他游牧民族,即便已经仿照中原汉制称帝建国,但部落联盟酋长制的传统仍深深影响着方方面面。其他族裔、部落、部族,虽然臣服于契丹,但契丹皇帝仍然只是一个“盟主”而已。

    简单说,契丹的皇帝就是草原诸族的“带头一哥”,我们大家有义务跟着您南下抢劫,也有权力掠夺战利品。

    所以当战事推进顺利的时候,当众小喽啰们有油水儿可捞的时候,大家就继续服从大哥的号令;当战事遇到挫折,战争净利润不高甚至为负数的时候,那大哥对不起了,我们家里还有事儿,下次一定!

    道理就跟唐末的藩镇一样,或者可以参见三国中的“十八路诸侯讨董卓”,赚钱的时候争先恐后,赔钱的时候一哄而散。

    契丹的每次南下,都是人数众多,气势汹汹,但只要遭遇一次败仗,各仆从国、附属国的军队就会毫不犹豫返回北方草原,爱谁谁。

    小弟们走了,契丹本部兵马又要分散在各个占领区,驻守据点,还要分兵四处掠夺,所以“数万”大军很快就化整为零了。

    马全节向石重贵建议,我们应该立刻出动大军,发动一次大规模的战略大反攻,不是反攻相州、邢州,而是直接攻打幽州!

    石重贵激动地一拍大腿,“真他娘的对脾气!”于是立刻全国总动员,御驾亲征。

    正月二十八,石重贵就不顾大病初愈,从汴州出发,奔赴战场前线。

    2月1日,驾临滑州;2月2日,圣驾前往黎阳前线劳军,皇上抱病亲征,前线将士们热血沸腾,斗志昂扬;2月8日,抵达澶州;2月10日,石重贵在戚城检阅部队。

    戚城阅兵,意义重大。广大官兵触景生情,被先烈的英勇事迹所感动,石重贵硬撑着病躯,站在这片英雄的土地上,做了慷慨激昂的演讲。士气高涨,发誓要在接下来的战斗中,在先辈英灵的指引下,奋勇杀敌,报效皇恩,建功立业。

    2月11日,诏令前敌副总司令马全节、监军李守贞、大将张彦泽等率领前锋部队先行进发;

    2月12日,以符彦卿为骑兵总司令,以潘环为步兵总司令,与皇甫遇等将领补充前线;

    2月13日,诏令镇州杜重威与马全节等会师,集中力量,务必将契丹侵略军赶出中原。

    在调兵遣将的同时,石重贵下令在澶州和魏州之间兴建一座城池,以加强战略纵深的防御力量。先前,石敬瑭就在澶州、魏州之间修建了一系列的城池堡垒,但在先前的战争中,均被契丹破坏。

    各位将领奉命依次进发,后晋进入到了全面反攻阶段。到这里,我们也发现了一个小小的问题:石重贵调兵遣将,唯独没有给刘知远安排任务。刘知远作为“御辽十五将”之首,却在真正御辽的时候被边缘化、靠边儿站了。

    对此,刘知远心中五味杂陈,于是对身边人说道:“后晋民穷财尽,自保尤怕不足,还要穷兵黩武,不自量力,与强敌大动干戈,即便侥幸胜利,后患也是无穷的。何况——他根本不可能胜利!”

    刘知远说这番话,首先是带着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的嫉妒心理,其次则是自我宽慰。此时的他内心是很纠结的,他不希望石重贵会胜利,也不希望石重贵失败,确切的说,他是希望看到后晋与契丹拼个两败俱伤的结果。

    如果石重贵大获全胜,后晋彻底或暂时消除了北方的威胁,那么他就会成为石重贵的下一个目标。范延光、杨光远……无数先辈的音容笑貌浮现在他的眼前。作为先帝的嫡系亲信、帝国的开国功勋,刘知远必然被石重贵猜忌。

    刘知远并非杞人忧天,自己在第一次战役中屡次抗旨不遵,猫在河东保存实力,已经成为君臣二人的“离婚协议”,现在,石重贵动员全国力量,唯独绕开刘知远,已经很说明问题了。

    所以石重贵赢了,刘知远的末日也将到来。

    如果是契丹赢了呢,契丹会容得下刘知远吗?肯定不会。连石重贵都把他视作一个巨大的威胁,契丹人凭什么信任刘知远?

    唯有两国拼个两败俱伤,刘知远才会奇货可居,他的河东势力才会成为双方都要争取的政治筹码。

    3月,杜重威与各路兵马在定州集结完毕,随后便向契丹发起进攻。

    在后晋积聚反攻力量的同时,契丹军队则在耶律德光的带领下徐徐北返。在途径镇州东面的祁州时,契丹人派一群老弱病残驱赶着一群牛羊,故意从祁州城下经过。

    祁州刺史沈斌中计,派兵出城抢夺。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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