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革命的火种就要熄灭,李毂秘密找到冯道、李崧、和凝等人,建议他们到前线慰问、鼓励忠勇的将士们。

    当士兵们看到德高望重的冯道等人前来慰问时,立刻情绪高涨,满血满BUFF原地复活,终于稳住了阵脚,把占据从濒临崩溃扭转为势均力敌。

    重大的历史事件往往由一件小事、一个小误会改变轨迹。

    就在当天傍晚,城外突然涌现出数千农民,他们扛着钉耙锄头粪叉子,斗志昂扬,一个个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天色渐晚,耶律麻荅登高观望,只见黑压压一眼望不到头,嘈杂鼎沸,人们兴奋地喊叫声中,夹杂着兵器碰撞的声音,“坏了!援军到了!”耶律麻荅一刻不敢久留,立即带着刘晞、崔延勋弃城而逃,逃到了北面的定州。

    其实这是个美丽的误会。

    当镇州发生兵变暴动时,消息传到了附近的农村,传来传去,就成了汉人如何英勇、契丹人如何被打得屁滚尿流,镇州被汉人控制,开始屠杀契丹人……

    于是,饱受契丹人欺负的镇州农民非常兴奋,认为这是报仇的好机会,于是呼朋引伴,赶往镇州。他们之所以要来,并不是要参加对契丹人的作战,而是抢夺契丹人的财物、妇女等,“抢钱,抢粮,抢娘们儿!”

    因为他们得到的信息是契丹人现在是任人宰割的羔羊。赶紧去,去晚了就抢不到了。

    多亏了那时候的信息不对称。如果他们掌握了镇州的实时动态,打死他们也不敢来。

    就这么阴差阳错的,成群结队的农民兴冲冲地来到了镇州城外。

    如果是在大白天,耶律麻荅也不至于吓跑,他连汉族军人都不怕,怎会怕一群乌合之众的汉族农民?

    但就是这么阴差阳错,他们偏偏是在傍晚出现,耶律麻荅只闻其声、不辨其人,徒增三分恐惧。

    冯道等人四处安抚百姓,维持城中秩序。大家一致推举冯道来当镇州留后。冯道坚决不肯,说自己只是一介书生,只会写写奏章罢了,你们应该推举一位武将来当留后。

    在当时,李荣功劳最大,何福进次之,但两人的官职都没有白再荣的大,于是大家就推举白再荣做留后。

    议定之后,奏报给刘知远,表示镇州愿意回归祖国的怀抱,请陛下抓紧派援军入驻镇州。

    刘知远大喜过望,急忙派李彦从率军驻防。

    杨衮、杨安听说镇州解放后,立即率部向北撤退;李殷则直接率军阵前投诚,归顺了刘知远。

    至此,初始剧本中的“魏州摊牌战”,在魏州未生一战,反而在魏州的外围打了整整一圈。随着耶律麻荅弃守镇州,魏州就成了孤立无援的一座孤城,杜重威的下场可想而知。

    却说这位暂时主持镇州事务的白再荣。

    用句文雅的词来形容白再荣,那就是“窃国大盗”。起义爆发时,他畏首畏尾、缩头乌龟,起义成功时,他却将胜利果实据为己有。

    白再荣贪婪残暴,猜忌部下,生怕他们将胜利果实分走。禁军将领王饶担心自己的部队被他吞并,便以得了足疾为由,驻扎东门楼,划地自守。司天监赵延乂与二人都有不错的私交,于是出面调解,总算没有发生内讧火并。

    白再荣控制了镇州后,做的第一件事,居然是派兵包围了李崧、和凝的家,因为他认为二人久居相位,一定非常富有,所以打算抢夺。李崧、和凝非常懂事,立刻主动献出全部家产,只求放一条生路。

    白再荣得到他们的全部家产后,担心二人将来会报复,于是仍然打算杀人灭口。李毂听说后,急忙跑到白再荣面前,斥责道:“国家破败至此,圣主(指石重贵)蒙尘,你们这些军人手握兵权,不去救援,今日损失了三千人,只不过是驱逐了一个蛮夷将领,这难道是你一个人的功劳?刚刚赶走蛮酋,就要诛杀宰相,万一新君(刘知远)追究擅杀宰相的大罪,你担当的起码?”

    白再荣这才打消了杀人灭口的想法。随后,他又要以补贴军需为由,搜刮镇州百姓的财产,又是被李毂竭力劝阻。

    高官杀不得,百姓动不得……白再荣搜肠刮肚,终于找到了一条合理合法的生财之路,他把那些曾经替契丹人做过事的人抓起来,扣上“汉奸”的帽子,没收全部财产,塞进自己的腰包。

    在契丹人手下做事,就算“汉奸”吗?如果算的话,那他白再荣也算一个。

    白再荣的贪婪残暴丝毫不逊色于耶律麻荅,于是,镇州人给白再荣起了一个外号——白麻荅。

    随着耶律麻荅弃守镇州,杨衮、杨安的援军逃走,李殷投诚,在邢州负隅顽抗的刘铎自知大势已去,于是宣布投降,归顺刘知远。

    洺州前线的薛怀让给刘铎写信,说自己奉诏追击契丹,请刘铎同志予以配合。随后率领大军从洺州驰赴邢州。

    刘铎打开城门,热烈欢迎。薛怀让进城之后,立刻将刘铎诛杀,随后上奏刘知远,说是自己攻克了邢州,击毙刘铎。

    刘知远知道其中原委,却不予追究,就以薛怀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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