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现当初伴她一生的诺言。

    至于尧国皇位?谁爱操心谁操心去。

    戚真思将军报整理好,微微出神,她了解纳兰述,他从来就不是热衷权位的人,若他热衷,根本没有纳兰迁上位的机会,也就没有后来冀北成王府的一系列事件。

    他坐在那皇位上,只是因为,他需要那样的位置,需要掌握属于他的力量,完成他最后的夙愿。

    ……

    “天亮了。”纳兰述也在轻轻叹息,此刻他眉宇之间,才隐隐浮现一丝疲倦,“真思,无论沈梦沉是否亲身到来,但毋庸置疑,他大庆最精锐的主力在此。三年来我们在大庆造的势,已经使他不敢轻易使用原冀北之军,如果今日一役,能将这十万军全歼,从此后沈梦沉便无立足之本,毁灭大庆不过朝夕之事。真思,你知道我们之后的布置,尧羽和黄沙,应该已经在回路上拦截,务必将他们拖死在边境之前。如果……”他顿了顿,终究平静地道,“如果这样他还能活着,那么后面的事,便交给你了。”

    戚真思眼眸一闪,看定他的眼睛,“陛下是在交待遗言么?”

    “我怎么会死?”纳兰述淡淡道,“我还要陪她一辈子的。”

    “现在,我们突围。”将手中书卷一掷,纳兰述还是那淡淡的疲倦的笑,当先向外走去。

    晨曦削薄黑暗,剪影出他的轮廓,清瘦的肩胛,承载着一地江山,万里血火。

    “你真的要亲自去。”

    “当然。”

    “你真的……”戚真思咬牙,“不让伏兵现在靠近?要知道这样很危险,万一有所闪失,根本来不及援救。”

    “靠得太近一旦被发觉,那此行就毫无意义。放心,他们位置不远。”纳兰述披起轻甲,“不必多言,我意已决。”

    三千护卫已经在谷口集结,被困七日,这些皇家精锐依旧意气不堕,铁甲光寒,标枪挺立,明知前路未卜,而神态自如。

    他们年轻肃穆的面孔,崇敬地望着他们淡定如初的年轻皇帝,正是因为纳兰述的从容,护卫们才不知畏惧。

    纳兰述此行为了彻底麻痹敌人,故意没有带所有的嫡系精锐,一个月前,因为北方大旱流民闹事占山为王,熟悉北路地形的尧羽被派去剿匪;三个月前,黄沙军撤出皇宫,和西路边军换防;而半年前,血烈军成立京畿大营,向来不出京城百里范围;纳兰述不动声色将自己的精锐打发了出去,只带了新进训练的皇家侍卫出行,这让大庆打消了疑虑,放心大胆地利用这千载难逢的机会前来偷袭。

    纳兰述目光温和地在那些英气勃勃的面孔上扫过,心中涌起微微的歉意,这些蒙在鼓中的士兵,他们将和他一样,成为诱饵,在接下来的战斗中,他们将大批死去,热血染红土地,而他,是亲手送他们走上死路的人。

    一将功成万骨枯,一国之基,更是血流漂杵。

    纳兰述默默闭上眼睛。

    对不住了,兄弟们。

    不过,我会陪你们一起……

    他又看看戚真思,女子背影也十分的瘦,浑身肌肉绷紧,一副备战姿态。

    看着她,他的眼神微微温软,如果说这件事里他还对一个人有歉意,那就是真思。

    她也是被蒙在鼓里的人啊……

    那些相伴的日夜,那一年重病辗转的陪护,浑浑噩噩里,她坚定而凶气凛然的眸子,并不随他的逃避而逃避,刀一般刺入他的心深处,挖出腐肉,激出新血,逼他痛彻心扉之后,再决然面对。

    真思,终将欺骗你……

    “我的儿郎们。”纳兰述缓缓抬手,指着对面黑压压的敌军,“敌人已经闯入了国境,将朕逼迫在这尺寸之地,连日来用尽诡计,欲图逼我等,以三千对十万,出战。”

    护卫们露出悲愤之色,确实,自从被包围后,大庆那边伎俩重重,一直在试图逼他们惊慌突围。

    “援军已经来了,但五丈营不可以进入,出去的路,还是要靠我们自己杀出去。”纳兰述森然道,“所以,今日,朕要让你们去死!”

    护卫们神情似有震动,但仍标枪般挺立。

    “不过!”纳兰述提高声音,杀气凛然,“朕也在这里,一国之君不可辱,谁也别想逐朕如丧家犬,今日五丈营谷口,要么,冲出去,要么,朕陪你们一起死!”

    “陛下!”

    护卫震惊,热泪盈眶。

    “士可杀不可辱,不过一死而已,我们拼了!”

    “突围!”护卫们举枪高喊,“突围!突围!”

    “跟我来!”戚真思一马当先冲了出去,却在驰出时,惊疑不定回头看了纳兰述一眼——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纳兰述最后一句话,似乎别有意味。

    然而她随即又放了心。外派的尧羽和黄沙军,根本没有去北部,也没有去换防,他们以此为借口,早早绕了个大圈子,埋伏在大庆军必经之路上,很快,援军就要到了。

    纳兰述,不会有任何生命危险。

    喊杀声起,不知真相的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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