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很懵,只是本能地去寻凤青的目光。

    他正望着萧魇,目光似冬日暮色,只有严严实实的黑沉。

    萧魇嗤笑,问凤青“她是破鞋了,你还要她吗?”

    话刚脱口,萧魇还来不及看凤青的表情,只觉视线一花,咽喉便让一只冰凉冰凉的手扼住了,眼前光线暗下,是凤青的另一只手,罩在了她的脑门上方一寸。

    妖气,还有浓烈得让人震颤的凤凰真气,几乎要撕破她的身体,她嗅到了,濒临死亡的戾气。

    萧魇木然地抬眼,对上凤青眼底一汪冰魄。

    “你这半张脸是我毁的,想报仇,找我。”他掌心逼近,罩在了萧魇完好的左脸上面,“如果你还能活着的话。”

    话后,掌心凝气。

    “啊——”

    皮肤撕裂,乌黑的血渗出来,萧魇歇斯底里地惨叫。只是片刻,白皙不复,左脸血肉模糊深可见骨,从耳朵至脖颈迅速爬满了皱纹。

    她的脸,彻底毁了,即便再功成,也修复不了这凤凰真气剜去的血肉。

    “啊——啊——”

    女童的惨叫声不止,声嘶力竭。

    然,凤青掌心的青光一直不停,掐着那截皱纹遍布的脖子的手,血管凸出,似要爆裂开来,杀气翻涌,激震得满地碎石抖动。

    他嘴角的血,也一直在往外渗。

    桃花看着那顺着凤青嘴角一滴一滴砸在地上的血,慌了神了,又不敢贸然碰他,一直忍着的眼泪就滚下来了。

    “青青!”

    “青青!”

    她哭着喊他,他不放手,浓郁的青色光晕萦绕,整个洞穴都在震动“够了,你流血了,流血了……青青,青青!”

    凤青猩红的眸,缓缓清明。

    骤然,一声轰鸣,石壁便剧烈地颤动起来,地上碎石跳动,洞顶开裂,一块大石摇摇晃晃了两下,便大力砸下来。

    凤青立马收回掌中的妖气,揽住桃花的腰,避开了砸落的大石。

    萧魇得了喘息,转瞬便化为无数黑色蛊虫,钻进了地表,轰鸣声还在继续,刺得人耳朵发疼。

    一只手覆住桃花的眼“乖,闭上眼睛。”

    凤青的声音很轻,轻轻柔柔地钻进桃花耳朵里,胸口那狂乱的心脏立马就安分下来了,她听话地闭上眼睛,轰鸣声便不见了,肩头披了一件衣服,有重重的血腥味,还有淡淡梅花香。

    然后,凤青把她护在了怀里,严严实实的,她看不到,耳力却灵敏了些,听见荣树暴躁的催促声。

    “要塌了,你带她走。”

    “快走!”

    “愣着做什么?”

    “老凤凰,快带她走!”

    气息不稳,有气无力的,听得出来荣树元气大损,一定伤得极重,桃花刚要睁开眼睛,凤青就伏在了她耳边“乖,抱紧我。”

    她晕晕乎乎地照做了,耳边有疾风,刮着脸,凤青身上的血腥气钻进鼻子里,让她一瞬恍惚,揪紧心脏快要呼吸不上来。

    再睁开眼时,是洞外光景,灌木丛林,乌黑阴沉的天压在头顶,还有身边紧紧抱着她的凤青,抱得很紧,不知道是他还是自己颤抖得厉害,耳边是凤青的喘息声,又快又乱。

    “青青。”她声音沙哑。

    “嗯?”

    凤青松开她,仅着了中衣,目不转睛地凝望她,眼里有她看不懂的幽深,还有一丝像是后怕的心有余悸。

    “荣树……”她扯了扯凤青的衣袖,哑着声说,“荣树还在里面。”

    凤青默然地看她,目光沉沉,像阴雨天的墨色,像隐忍着什么,暴风雨欲来一般,压抑得让人喘息不过来。

    他生气了吧。

    桃花低头,掐着哭腔说“青青,我没有脏。”

    又委屈,又害怕,她眼泪安静地砸,小心肝儿都揪一块儿了,她怕青青恼他惹了麻烦,更怕她方才衣衫不整的模样引他误会了。

    抬起头,小姑娘倔强又坚定地重复“萧魇撒谎,我没脏,我和荣树没有双修。”

    红着眼,可怜兮兮的。

    凤青抬手,给她擦眼泪,多看她一眼胸腔里那团燥乱的火气便偃旗息鼓了,声音很轻,怕吓着本就受了惊吓的小姑娘“我知道,都知道。”

    那只鹿什么恶习都沾,唯独不下流。

    即便有什么,那又如何。

    桃花哭得更凶了,方才还能忍住,看见了凤青,就不知怎么了,不争气得一塌糊涂,抽抽噎噎地说“荣树,荣树他……”

    断断续续,她语不成句。

    凤青捧着她红通通的小脸“桃花,要我救他吗?”

    她怔住。

    凤青与荣树,有多年仇怨,她不是不知道。

    她沉吟了一下,擦了擦眼睛“青青,荣树他被萧魇的阿婆种了催心蛊,就算这样,他都没有伤害我。”她顿了片刻,“是他将我从听茸境抓出来的,也是他在洞穴里护我救我的,前者没有恶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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