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我为了方便,只要他不在家,一般就住在玄都那边,平常却是少了走动,是我的不是。”

    “这是哪里的话。”秦衡华赶忙说道,“我听万妙说起过,你们两人都很忙,不像我这个闲人。”

    齐玄素见两人搭上了话,便带着小殷来到后堂,开始教训小殷:“你不好好读书,倒是指点起家国大事来了,什么各领十万人马,什么行军布阵,还什么全军覆没,东华真人和清微真人才是掌军真人。那么多三教经典,那么多注疏文章,你就整天研究这些?你的书是怎么读的?”

    小殷眼珠子一转,狡辩道:“老齐,你上次不是也说过,要搞好邻里关系吗?”

    齐玄素板起脸:“我说过那么多,你就单记这一句?”

    小殷道:“反正是你说的,我这是照章办事,贯彻指示,怎么着?”

    齐玄素气笑道:“小殷,你敢用我的话来对付我?你这是要跟我打擂台?”

    小殷平时读书也不全是应付,还是读了一点进去,此时振振有词:“父有争子,则身不陷于不义。故当不义,则子不可以不争于父,臣不可以不争于君。故当不义则争之,从父之令,又焉得为孝乎?老齐,你知道什么意思吗?要孝,但不一定要顺。该顺则顺,不该顺时就要孝而不顺。若是不顾实际而一味盲从,陷父母于不义,是为不孝。这便是:家有诤子,不败齐家!”

    齐玄素又好气又好笑:“哦?不听你的,我齐家就要完蛋了?”

    小殷煞有介事道:“难说!”

    齐玄素又被气笑了:“我看你是皮痒了,我刀呢?”

    小殷接话道:“刀给老林了,老林不在家。”

    齐玄素干脆扬起手:“那你是想试一试我的掌力了?”

    小殷大叫一声:“小杖受,大杖走。我去也!”

    话音未落,小殷扭头就跑,一溜烟不见了人影。

    齐玄素也不可能真打她,更不可能去追她,于是高高举起的手掌顺势落在额头上,叹息一声。

    为人父母,方知养孩子不易。让人又爱又恨。

    外面的张月鹿也在听着里面的动静,不由有些无奈,也叹息一声。

    寒暄一番之后,秦衡华起身告辞,张月鹿将她送了出去,小殷还是不见踪影,毕竟府邸这么大,天知道她藏到哪里去了,说不定已经跑到李长歌的家里去了。齐玄素和张月鹿也懒得找了,难道有个两人独处的机会,没这丫头添乱,正好!

    晚饭,可吃可不吃,反正齐玄素一个人的时候从来不吃,餐风饮露喝西北风就够了。

    不过今天例外,张月鹿亲自下厨做了点东西。

    人都有爱好,比如说东华真人喜欢写字作画,慈航真人喜欢农桑种地,齐玄素喜欢玄圣牌,张月鹿本来没有爱好,不过后来慢慢喜欢上了厨艺,闲暇之余总要摆弄一下。齐玄素经常取笑她,不愧是师徒,慈航真人那边收获了,你这边就可以做饭了,衔接得刚刚好。张月鹿往往也会反击,总比你玩牌好。

    如今张月鹿的厨艺已经有了很大进步,只要她不心血来潮地搞一些“花活”,比如什么明月夜、听玉箫的,老老实实看菜谱,照章做饭,那还是不错的。

    今天张月鹿做了几个寻常菜样,把桌子摆在院中,又开了一坛皇甫极送的西道门版“醉生梦死”,两人小酌一番,那真是美得很。

    酒至半酣,小殷闻着味就来了——最让齐玄素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这小丫头学会喝酒了,只是当着张月鹿的面,齐玄素不好说什么。一坛“醉生梦死”,小殷自己就喝了半坛,然后当场开始呼呼大睡。

    齐玄素把小殷送回她自己的房间,再回来的时候,张月鹿仍旧在独坐慢酌。

    天上一轮好大的明月,月下唯有一人而已。

    山上看雪,雪中看花,花中看美人。

    楼上看山,城头看雪,灯前看月,舟中看霞,月下看美人,亦可。

    另是一番情境。

    齐玄素顺心而行,径直走上前去。

    然后就听张月鹿一声轻呼。

    齐玄素已然将她打横抱起。

    良辰美景不应虚设,千种风情,不与外人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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