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极。
枯瘦在风沙漫天中的一道身影一步步走来。
像是完全腐朽,看不到丁点血色。
他的每一步都在世间留下痕迹,犹如大道凝固,所在之地已完全剥离出了世间,与红尘格格不入。
不知道他到底在追寻什么,步伐向前。
旅人像是完全注意不到,甚至就好像连天地都无法注意到他。
默默的走进黄沙。
风沙尽,雾气来,冰封千尺万丈。
一块纯净硕大如心脏的玄冰舒展着自己的触角。
幽光闪烁,盘坐在玄冰中的身影已经消失,独留下一个空壳。
然而哪怕是如此空壳却像是大道刻印,栩栩如生,仿佛原先的恐怖依旧还在其中。
冰山的气息沸腾至天池。
天池垂钓客终于起身。
……
冥土传来叹息。
魔渊众魔似在等待哪一位沉寂的魔王现世。
……
呜。
悠扬而深邃的殒乐奏响,仿如仙峰的群殿簇拥着一座广袤净土。
仙女飞天,神将看顾。
依于瑶池畔身着宽大袖袍的青年捏着玉简,冷笑道:“崔见鹿莫不是昏了头?一个名不经传的修士,便可被他称为大敌。”
随手将玉简扔回那座距离池边不远的桌案上。
“荀兄觉得呢?”
另一侧,正襟危坐的圣主哑然失笑,慢悠悠的道:“崔见鹿这些年在神禁之地谋划的是什么你我心知肚明,他想借助神君伟力彻底发挥出自身道体实力,从而将过去、未来、现在,串成永固,以此成道。”
“古仙楼势大,若不是还有上清道门,怕是正法神君的神禁之地都快成为古仙楼所有。”
“他的那个性子众人皆知,柳兄也不必如此恼火。”
“哼,我宗也不好惹。”
白衣的柳阳和丝毫不觉古仙楼压力,继续说道:“不过他第二个消息倒是让人很意外,说是有一株神药在神禁生长。”
“哦?”正襟危坐的荀归眯了眯眼睛。
做为大宗天骄,被一路瞩目至今,他也仅仅见过神药一次而已。
那是在宗门的一位战功卓著的老道君得到的宗门支持。
据说是宗门花费巨大代价才获得的。
见过不代表拥有过,只说明能看到获得神药的渠道和机会。
然而,这中途依然具备巨大阻力。
荀归思绪稍转便想明白了,笑呵呵的说道:“他败了?”
柳阳和微微颔首:“当然败了,不然不会泄露神药讯息。”
两人相视一笑。
“柳兄去吗?”
“去。”
荀归端起酒樽说道:“若是来日柳兄成道,宗门不会吝啬神药。”
柳阳和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论资排辈排不到我,就算纯以实力和天分,以及对宗门的贡献,我也不及宗门前辈。神药珍贵,一旦宗门决定动用,所得者无疑不是当世的人杰,过往的传说。”
“荀兄呢?”
“彼此彼此。”
“那便走一趟神禁之地。”
“莫急。”
“崔见鹿那个人不会只将消息卖给你我。”
“兄台的意思是?”
“他肯定会卖给那些更需要神药。”
柳阳和神色如常的说道:“老的快死的道君,说不定在天人五衰的情况下连自身境界都维持不住。”
“很多修士,越老越昏庸,不管青年壮年时候多么的英明神武,在生死关迫近的时候同样会害怕。”
“有道也会变成无道。”
“是这么个理儿,但也不得不防。”
“那就彻底搅浑这一潭深水。”
柳阳和起身道:“我等不以为意,可是总有人觉得杀死一个道之劲敌,就通过了上天和自己的考验,能够更进一步。阴阳道最出名的的圣主天骄,不正是天门圣地的楚星落,据说他得传上古日月王传承……”
荀归笑道:“那也该知会一声洞玄天。”
……
“他是这样说的吗。”
高阁帘幕之后身影巍然不动,头顶珠帘犹如冻结般,不像是活的。
此人正是朝廷的皇帝,也就是惠王的亲哥哥,元荣。
元荣的眼帘微微落下。
他已经做好最坏的打算。
然而,这终究是神仙之间的事情,他一个人间帝王,纵然修成武道一流,顶尖高手,在神仙眼中也不过是蝼蚁。
“元家,早就忘记自己的使命。”
元荣强撑着自己的精神。
做为知道一些内情的武人,他愈发的感觉无力。
“拟旨!”
桌案的秉笔和掌印立时全神贯注。
他们互相看了一眼,都不清楚皇帝为什么摆出这么大的阵仗。
承受着巨大压力的元荣蓦然睁开双眼。
“令太子即刻出发前往太安,文武百官随行,京城百姓一并迁走……”
正写到一般的秉笔太监吓的噗通一声跪在地上,长跪,祷告道:“陛下,迁都这样的大事,应召百官共同商议,再不济也该责令左右丞相进宫。”
莫说秉笔,此刻所有宫中侍从如割麦子般倒下。
元荣道:“谁说朕要迁都。”
“不迁都?”
秉笔和掌印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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