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不住快步下了亭,过来风存阁,笑问道“说什么呢?——这么高兴。”

    张氏昨儿等了半夜,王爷也没去她房里。今儿一大早,她就去找了管事问过,原来王爷一直歇在外院的书房里。张氏心里一动,又让自己的心腹妈妈去外院找管书房的小厮专门打听过,看王爷是不是在外书房有人伺候着。结果那妈妈回来说,王爷一直忙于政事,并无旁的人伺候。张氏这才放了心。

    谁知找了一大圈不见人影的王爷,却在四房的风存阁附近神出鬼没起来。

    张氏忙满脸带笑地过去给王爷请安。

    范朝晖点点头,就又问道“无涯什么时候骗你们的钱了?”

    安解语刚刚才忍住了笑,被王爷一问,又噗哧一声笑开了。眉眼弯弯,贝齿初绽,黑发在清晨的阳光里闪耀着五彩的光,直让人不由自主从内心深处冒出平安欢喜来。

    范朝晖只含笑看着对面的安解语,温言道“早上这风甚是寒凉,还是进屋去吧。胃里进了风,等下吃东西又该不爽利了。”

    安解语便强忍了笑,对王爷屈膝行礼,应了声“是”。又抬头看了看王爷,见他眼底一片青灰,知道他最近睡得不太好,不由也客气道“王爷也该好好保重,不要操劳太甚。——这一大家人,都指着王爷呢。”

    范朝晖只觉得耳旁若有人轻轻呵气,酥软入骨,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频频点头。

    安解语便又福了福,就转身进去了。

    张氏见四夫人进去了,就在一旁对王爷轻声道;“王爷,咱们回去吧。大姑奶奶说有事找王爷,正在正屋那里等着呢。”

    范朝晖收敛了心神,脸上淡淡地,看了张氏一眼,道“走吧。”便转身离去。

    大姑奶奶范朝敏在正屋等了有一会儿,才见大哥和张氏姗姗来迟,只微微一笑“大哥早。”又对张氏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张氏也连忙还了礼,又让人重新上茶,在屋里忙来忙去。

    范朝敏坐得端正,接了茶,也不说话。

    范朝晖就看了张氏一眼,“我们有正事。你先下去吧。”

    张氏脸上有些挂不住,到底顺从惯了,也未敢多言,便下去了。

    范朝敏见张氏下去了,才对范朝晖歉意道“大哥,让你为难了。”

    范朝晖不以为意“不过是个妾室。难道还想真的当这个家不成?”

    范朝敏抿嘴一笑,也不拆穿他,就说到自己的事儿“昨儿夜里天冷,我们家的几位姨娘都冻病了。我刚才让人将她们安置在外院的春甲院里,那里屋多,够她们住的。”

    范朝晖不等范朝敏说完,便打断她的话“这些事你安排就是了。不用来回我。”

    范朝敏嗔道“这可不行。我如今是嫁出去的闺女,在这家里,也不过是客人,怎么能越俎代庖,自作主张呢?”想起一事,又问道“大哥,如今大嫂不得过来,这王府的内院到底要谁来管呢?”

    张氏是贵妾,不过若是封了位份,就是侧妃,也能当得起这个家。且张氏出身前朝威北侯府,家世也不差。

    范朝晖却是不想谈这个话题,就含糊其词道“这个以后再说。你还有别的事吗?”

    范朝敏不由失笑道“看我一直说这些有的没的,却忘了正事。——刚才说有几个姨娘冻病了,还望大哥请外院的大夫帮忙去瞧瞧去。”

    范朝晖不由斜了眼睛看了范朝敏一眼,道“你可真是贤惠过头了。”又摇头道“难怪那些贱人都不把你放在眼里。你但凡自己硬气些,我就不信那顾升能逆了你的意。”

    范朝敏听了这话,反低了头,轻声道“我不想去求他。他要怎样,就怎样。我早当他是个死人了。”

    范朝晖愕然,“你连做寡妇的心都有了,如何还能放任这些小妾?”

    范朝敏苦笑“我若是和她们计较,岂不是和她们一样自甘下溅?”见范朝晖还要说话,范朝敏已是坚定道“大哥不必再劝,我有我的道理。——这些小妾虽然平日里跟我不和,可也只不过争风吃醋而已,从未做过害人性命的事。若是她们有那样狠毒的心肠,我绝不会饶了她们。可如今,她们也不过是可怜人。我有娘家,有大哥可以依靠,所以我可以挺直了腰杆,不用理会顾升。她们却没法,男人再不好,她们只有依附着男人,才能有一条活路。——都是女人,我不想眼睁睁看着她们去死。”

    范朝晖本想下狠手,处理了顾升的小妾们。——那顾升当日求娶的时候,满口许诺了一辈不纳妾,要一生一世一双人。当日求亲之人那么多,也就顾升的许诺最是打动了范朝敏的心。且以顾升的条件,范家人也有理由相信他是绝对不敢纳妾的。谁知千挑万捡,到底选了个金玉其外,败絮其的烂倭瓜。

    事已至此,悔也无用。

    范朝敏如今儿女双全,一颗心都在孩身上,倒也不愁寂寞。

    范朝晖见状,无可奈何,只好依了妹妹,让人去外院叫了大夫,去春甲院给大姑奶奶的人瞧病去。

    顾升惦记着几个庶庶女,也抽空去春甲院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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