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省,春城。

    “这里你主事吧,这把老子赢了,赔吧!”

    青衫老头明明是云淡风轻的一句话,听在所有人耳中却如洪钟大鼓,尤其是田福等赌场方的人耳中,已经是重锤击打心肝了。

    田福感觉喉咙发甜,一股子腥气上涌,已经到了口中,被他硬生生咽了回去。迎着在场赌客惊疑的目光,他硬着头皮站出来,扫了眼黑洞洞枪口,强挤笑脸:

    “老,呃,老先生,那个,有话好好说……”

    青衫老头一改之前温吞水的性情,身形变得挺拔,精神矍铄,目光如电,看人仿佛有种迫人的气势,大手一扬,打断田福:

    “少废话,输了就赔钱,开赌场的,这点小钱还赔不出来?”

    一时间,赌场内众人愕然:

    麻蛋,小钱?看你那堆钱山,得有几百大洋了,够平常人家一辈子开销,你大爷的小钱!

    田福更是在心里,把青衫老头十八辈祖宗都骂遍了,可眼前的形势,容不得他说半个不字。

    在场的人都明白,青衫老头之前忍气吞声装孙子,就是为了眼下这一搏。瞧瞧人家的准备,要手段有手段,要硬家伙有硬家伙,说赔钱都是好的,一个不好,就是直接开抢的了!

    看田福支支吾吾样子,青衫老头心头大定,对着屋内赌客抱拳致歉道:

    “各位好汉都看到了,在下与这里东家有点误会,等下解决可能比较麻烦,请各位好汉今日避避,免得过会牵连。这里一点薄礼孝敬,不成敬意。”

    说着,青衫老头挥手,命令一名特侦队员站在门口,给每个离开的赌客一块大洋。

    那些赌客彼此看看,再瞧瞧黑洞洞的枪口,不少人早吓得腿肚子都转筋了,此时能脱身就好,哪里还在乎什么大洋。

    是以,很快的,赌场里就只剩下田福以及赌场的庄家、打手们。这些家伙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小心肝高高悬起,难不成,这帮过江龙要血洗赌场?

    谁知,青衫老头走到田福面前,努努下巴,桀骜得道:

    “你,去寻你那东家,今天这一铺必须全赔出来,否则,老子烧了你们的狗窝!”

    啥?

    田福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都这样了,自己还能捡条小命?还有怀疑,一看到青衫老头冰冷的目光,立马小鸡啄米般点头,不顾那些个手下,撒丫子就跑,出了门一溜烟的闪个干净。

    总算田福还有点良心,没有直接跑回乡下老家躲起来,还知道今天这事没得善了,急吼吼的跑去搬救兵。

    第一站田福就来到马经纬的家里。

    此时的马经纬,正躺在炕上吞云吐雾,嗨得不得了。房门被人咣当踹开,吓得马经纬一个激灵跳起来,慌慌张张就要藏烟具。

    待他看清来人,气的上去踹了几脚,嘴里更是骂骂咧咧的。

    还好,马经纬常年抽烟土,身子早被掏空,那几下子也没啥气力,田福混不在意,顾不得旗人最在意的礼数和尊卑,一把拽住马经纬,把赌场的事劈头盖脸的说个全套。

    田福说完,马经纬已经吓得跌坐炕上。他就是个赌场和烟馆的负责人,哪里见过这么恐怖的事,都不用去现场面对枪口,仅仅听完,都得过上好一会,才缓过劲来,顾不上其他,抓住田福的衣袖,着急得问道:

    “货,后园里那些货,还有烟馆,那货红胡子有没发现?”

    田福摇摇头,他出来前,青衫老头不过带人控制了赌场,甚至连院子里的休息室都没过去。可过了这么久,后面的事谁又能知道。

    听到这话,马明伟的心情,感觉就像是坐了过山车,好一阵跌宕起伏过后,才稳住心神。

    田福扯着马经纬就往外跑:

    “马爷,马爷,这事你啥章程,管不管?要不管,小的可就先走了。”

    不管?

    不比浑浑噩噩的田福,马经纬深知事情厉害,猛的甩开已经慌神的田福,下地蹬上鞋,匆匆忙忙向外赶去。

    待到出门一拐,田福立马拉住马经纬,提醒道:

    “错了,马爷,错了,场子在这边。”

    马经纬不知哪来的气力,奋力拽开这货,继续向前跑去:

    “没错,就是这边。”

    两人一路疾行,很快来到满铁附属地,在一个清静的院落外停下。马经纬左右看看,感觉没什么可疑,带着田福敲响院门。

    很快,门开,一个瘦高长衫老者见到两人,先是一愣,继而明悟出事,立马将两人放了进去,左右看看街上有无跟踪,这才关门。

    只可惜,这些人如此一番作为,在经过训练的特侦队面前,都是媚眼抛给了瞎子。

    就在瘦高老头关门后,从街道两头,闪出十余名特侦队员,接着,丁山亲自引路,马明远快步赶来。

    确定了院内住着一个老头,马明远点头,终于引出了这条大鱼,下面,就是想办法验下大鱼的成色了。

    虽然锁定了目标,特侦队员并不一股脑冲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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