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解放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当着他爹的面喝了进去。
又满足地夹了一个饺子塞进嘴里,等咽下去之后,这才看向他爸道:“冲您?”
“我哪敢啊!”
他满脸嘲讽地说道:“您是一家之主,我得认打认骂,我敢冲您?”
说完将那条受伤的腿递到了前面,指了指,说道:“你要不开心,再打折了就是,反正我已经瘸了”。
“喝点猫尿不知道东南西北了!”
闫富贵气的脑门上直鼓包,瞪着儿子骂道:“你长能耐了是吧?!”
闫解放不理他,自顾自地喝着酒,吃着饺子,好像多惬意似的。
闫解旷跟耗子似的,瞧见事情不好,端了一盘饺子往边上去了,他是哪个都不敢惹,但不能放弃吃。
唯有闫解娣还懂事些,一边安抚着父亲,一边在嘴里劝着二哥。
她声音提高了些,只想着母亲快点从厨房里出来,好拦着他们点。
只是任凭她隔在中间拦着,喊着,母亲只顾着厨房里的活,似乎是没听见,或者根本没心思再管。
葛淑琴抱起孩子,哼哼地哄着被吵醒了的闺女,不敢说,不敢言语。
堂屋公公越说越来劲,越说越大声,尤其是看着闫解放听着他的骂跟享受似的,更是暴跳如雷。
也许大家早就在心里憋了许久的火气,只等着某一个时间点,再都忍不住才释放出来。
这段时间家里人活的都太压抑了,互相都是小心翼翼的,深怕点燃了对方的导火索。
直到今天晚上,看出了闫解放的意思,他不想忍了。
“你心里想的什么我知道”
闫富贵手指点着儿子,骂道:“打折你的腿,是我,逼着你上班,也是我,不让你丢人现眼的还是我……”
“丢人现眼?”
只这么一句,让刚刚还享受的闫解放彻底引爆了火气。
“是啊,丢人现眼了,您就觉得我丢人现眼了是吧?!”
他顶着父亲的目光,瞪大了眼睛道:“我一没偷,二没抢,我丢什么人?现什么眼?!”
“倒是您了”
闫解放上下打量着父亲道:“要债把儿子逼死,这算不算丢人现眼”。
“你!”
闫富贵脑袋里恢复半年的血管再一次被儿子击中目标,一刀直接扎在了心头。
别看三个月过去了,可闫解成的死,依旧是闫富贵的心病。
他不说,也没人当着他的面说,或者别人都不屑说。
可他自己清楚,大儿子到底因为啥才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