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谈他?”

    犹大与比利肩并肩,靠坐在舵盘地台旁边,对着缓缓流动的江景说。

    “对,我还不知道他的名字。”

    这位教长心里清楚,想要留住比利·霍恩的灵魂,就必须从福亚尼尼入手,要攻其要害才能夺其心智。

    “他就叫福亚尼尼。”比利抿了一口万灵药,没有经过高压釜提纯萃取的原料又辣又腥,但是能让他的伤势迅速好转。

    那些“活生生”的河豚毒刺在他的脑子里打了不少洞,这种精神创伤一时半会好不了。

    犹大:“他没有姓氏吗?我想问清楚他的全名。”

    “斯普林菲尔德。”比利斜着眼,在脑子里搜寻伙伴的一切信息:“也是春田市,算报童家庭里的弃婴,在四十八区长大,他的父母亲应该都是美国人——桑加蒙郡人。”

    “战帮的兄弟喊他斯普林菲尔德,和我这个战帮的搬运工搭上线以后,他就改名叫福亚尼尼。”

    犹大问道:“为什么?你以前在战帮运毒,和他做搭档,为了方便办事,他就换了个名字?”

    “不,这小子知道我和玻利维亚的杜兰算同乡,在小兄弟会,南美帮占了一半,剩下的都是外来者。”比利从背包里翻翻找找,搜出来半盒烟,还是枪匠老师送来的——他自己的战团军粮早就抽光了。

    “所以,他换了个南美名,有一天”

    比利·霍恩点起火,眼泪一下子就掉下来了。

    “有一天他翻开一本模特杂志,问我喜欢哪个辣妹。”

    “就一页页翻过去,都是时装模特,很性感”

    “我说,就这个吧。”

    比利夹着烟虚空点了一下。

    “就这个,我喜欢这个,又苗条又健美——名字就叫福亚尼尼。”

    “于是这小子给自己起了这么个名字,要融入战帮,跟着我讨生活。”

    犹大没有说话,他能感受到比利·霍恩的悲伤,却无法理解这种情感。

    他是冷血动物,授血怪物都失去了同情心和同理心,他的心是冷的,血也凉透了。不太能明白比利·霍恩和福亚尼尼的友谊。

    “他和你在一块搭档有多久了?”犹大接着问。

    “我不记得了,好像从老爹病死以后,就一直”比利说到这里,眼神也往远方飘:“一直绕着各种各样的东西转圈,时间过得好快”

    “真的好快,太快了。”

    “一起看球赛,一起搞钱。”

    “最早的时候我们拿着药狗的麻醉剂,去小旅馆抢劫,先把招待给麻晕,然后再拿收银台里的现金。”

    “他又说呀”

    比利挥着双手,形容着。

    “比利大哥,不会出事儿吧?”

    “不会搞出人命吧?”

    “那个麻醉剂也能药死流浪狗,我不清楚,就因为这一句话立刻心软。”

    比利咬牙切齿的,只觉得后悔,只觉得自己还不够坏。

    “我又把招待送到当地医务所去,结果要挂号排队,兜兜转转一大圈。回到旅店的时候,这个蠢货已经被警视厅的人抓住了”

    犹大突然就笑出声:“哈哈哈哈哈”

    比利:“你笑什么?”

    犹大:“哦不是我只是觉得,福亚尼尼和你并不是一类人。”

    比利:“不是一类人?”

    犹大:“他心慈手软多愁善感,不配成为你的伙伴。”

    “哪儿呢!你以为我能聪明到哪儿去?”比利怒其不争哀其不幸:“我当天夜里想去撬警视厅的锁,把他救出来,铁丝还没捅进锁孔呢!就被警犬咬住屁股!一块送进去了!”

    这对卧龙凤雏在犯罪道路上跌跌撞撞,处处碰壁满头是包,没有一丝一毫的邪恶天赋。

    “总而言之”犹大低声说:“往前看吧,比利·霍恩,你要往前看。至少你现在完成了鱼龙变化,我认可你的武力,我需要你的武力。”

    比利没有回应——

    ——他只是捂着脑袋,不停的抽烟,直到烟屁股开始烫嘴,又点上另一根。

    他低声呢喃着,有许多话都是对空气说。

    “往前看?”

    “早报我一个人看?”

    “录像店里还有三百多张碟,我刚学会做爆米花,黄油和糖的比例是一比三,糖壳就不会粘手”

    “找个合适的时间,伙计,就我俩,陷在沙发里烂上一整天,吃零食看电影,喝完六升可乐也不用担心糖尿病。”

    “你还是会接着支持快船,哪怕过去八个赛季,篮球这方面咱们根本就聊不到一块去。”

    “我早就到了结婚的年纪了,福亚尼尼”

    “有时候你问我,要不要去求求BO,咱们到婚介所去找个侍者,总会有办法的”

    “你理解我,你理解我”

    “如果和法依·佛罗莎琳没头没尾的结束了,我也不想就这么随随便便的开始下一段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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