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多月,她还是不能适应这身装备。歪歪扭扭踉踉跄跄的走到营地,准备和七班的小战士们说再见。

    她要跟着大部队往斧锋山脉的更深处去,文雀行动已经结束了,就像这个任务的代号,这是一次小偷小摸,一次见不得光的尝试——让快刀越过马岭,向着丹秋国的腹地要害递出致命的一剑。

    这位记者没有退缩,原本她要留在黑风岭战情指挥中心,可是这种机会一生能有几次呢?

    既然跨过了马岭要塞,她绝不会被死亡吓退。

    “大姐姐!”希区柯克士官长见到云卿女士,立刻摘下军帽,脸上都是泥灰草叶做的迷彩,看不见人样,他兴奋的问道:“今天还拍照吗?”

    云卿一次又一次揭开重甲的耐力板护罩,怎么都打不开挂不上,她一边尴尬的笑着,一边仓促应道:“拍!当然拍了!我要走了!多拍几张!给报社发回去!再给你们家里发一份儿!家书写好了吗?”

    希区柯克连忙擦干净双手,从营房的角落找到背包,拿出一沓纸制书信——在香巴拉只有军队通信内网,电话打不出去,传递私人消息的方式,除了传唤铃以外还是纸制书信最方便。

    而且七班战士们的父母亲们,他们的家人大多都不是灵能者——绝大多数都是巴拉松魔术师眼里的“泥巴种”,希区柯克士官长为数不多的几个亲人也听不懂铃声。

    云卿的年纪要比这些小战士大一轮,等到七班十二人全部都聚在营房门口,他们洗干净脸,要把最好的精气神留给家人。

    云卿左右开弓,一手捧着数码相机,一手托起卡片机,电子档和实体胶片都要留一份。

    她拍着拍着,就感觉到身边有个小家伙好像在拨弄她的头发——

    ——那是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小妹,也是七班的发信员。

    “大姐姐,你面盔卡扣断了,我帮你修一修。”发信员妹妹说:“你是怎么搞的呀?这身重甲可结实了”

    云卿这才想起面盔卡扣断裂的原因——

    ——随军行进到马岭乡城周边,进行前期侦查扰袭任务时,她跟着侦查团一个狙击手走了十六公里的山路,在任务过程中被敌人发现,炮弹炸碎了她的护甲,使她陷入昏迷,重伤濒死。

    狙击手把这位记者背了回来,这也是她为数不多的受伤经历。

    “都是小事!小事!”

    云卿不假思索答道,要接着按快门。

    这个时候六班的班组长跑到七班营地来了——

    “——给我们也拍一拍吧!司令员!”

    六班的士官长开着玩笑,他把云卿称为司令员。

    “我们班组刚刚接到命令,月荫城有动向,敌人的精英兵发生了内乱暴动,好像要逃跑,是主动进攻的好时机!司令员!”

    云卿被七班的战士围了起来,她连忙应道:“我也要走了!哎!没多少时间了吧?七班还没拍完呢!一个一个来呀!”

    六班的士官长同样摘了军帽,这接近两米高的汉子突然就蹲了下来。

    他摇晃双手,矮下姿态,浓眉大眼透着委屈,把所有的希冀都写在脸上了。

    “司令员,我不怕你走。”

    “我不怕,六班有十八个人。”

    “你要跟机动连队一起,跟装甲车一起,我们肯定放心。”

    “只是啊”

    士官长说着说着,就开始哽咽,总会谈到伤心的地方。

    “今天晚上就有任务了,今天晚上就有任务了。”

    “可不可以在阵地多呆一会,我求求你”

    “我怕战友们伤心,没有办法和家里人好好道别。”

    它像一种感染力极强的传染病,几乎在一瞬间,留守月荫城的每个战士都充满了决心。这战斗意志来自海的另一边,来自各种各样的复杂的、简单的、饱满热烈的感情,亦或者是天真浪漫的爱。

    犹大用来鞭策部下的工具,是金钱或权力的诱惑,是恐惧心和狂热的迷信——

    ——它在无名氏的决心面前不堪一击。

    羚阳渡口的冰面逐渐化开。

    客船再一次落回水里,开始缓慢的航行。

    这是犹大的谈判策略,要通过陌生的环境给苏星辰持续施压——

    ——在外交谈判的场景中,算盘外阴招。

    举个例子来解释说明,苏星辰的精神饱满状态奇佳,好比一个满血满蓝的对手。

    他刚来到羚阳渡口时,完全感受不到生存压力,也不会因为压力而出错,那么现在犹大要给这个小矮子增加一些生存压力了。

    客船会带着他们继续向铜河上游缓慢的行驶,好比上了绑匪的黑车,他们没了交通工具,无法自由返回快刀所在的区域,肯定会感到压力。

    夜色越来越深,苏星辰也感知到了结冰河流的变化——他已经抽了十六根烟,脑子转得比本田红头发动机还快,立刻识破了这种盘外阴招。

    四十五分钟的时间到了,第二轮磋商如期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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