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九轩毫无波澜的心绪忽然升起了一抹想笑的情绪,也可能是兴奋。

    感受着周边如波涛汹涌的死亡气息,凤九轩握住了手中的箐渊,盯着西恩皇帝,声音贯耳:

    “在你到来之前,我听你的女儿说,你是西恩最强的人。”

    “.”

    西恩皇帝没有回答,剔透经营的金发随风飘散,法袍下淡漠视线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凤九轩则是笑了。

    他觉得这世界变得有些奇怪。

    他凤九轩,居然也有被小觑的一天。

    雪,逐渐大了。

    随着侧门打开,一辆马车悄然驶出了皇城,驶向了漆黑的夜。

    街巷寂静,蹄踏清脆,帝安的万家灯火已然熄灭大半,唯有高挂的红灯在冰冷的雪夜散发着阵阵暖光。

    在风雪中不知行驶了多久,马车最终停靠在了皇城之下的一府高门之前,上方牌匾镌刻的三个大字于黑夜中依旧烨烨生辉。

    透过窗棂,李筠庆看着牌匾上相国府的三个大字,扫了一眼四周幽深的巷道,唇角不自觉的勾起了一抹弧度:

    “皇兄,今夜应该有很多人在看着这里。”

    太子端坐对面,声音温润:

    “此事,孤自然知道。”

    李筠庆裂了咧嘴,带着一丝揶揄:

    “您知道还过来啊,这代表的东西皇兄你想清楚了么?”

    “.”

    沉默一瞬,李玉成微微一笑:

    “筠庆,为兄只是想向父皇证明一些事情罢了。”

    说完,太子便不想多言,起身准备下车,可刚有动作他就感觉自己的衣袍被拉了拉。

    缓缓回眸。

    车厢寂静一瞬,

    李筠庆轻轻呼出一口浊气,玩世不恭的面容难得的出现了一抹凝重,他直视着眼前兄长的眼眸,低声问道:

    “哥,今夜父皇让我过来找相府讨要说法,你知道为何我专程遣人通知你么?”

    “.”

    李玉成沉默。

    今夜前来相府之事,若非李筠庆传递信息,他可能要等到明日晨曦之时才会得知消息。

    李筠庆身子前倾,双手合十,撑在膝盖,眼帘低垂的细声道:

    “我想在临走前帮兄长你做个局。”

    李玉成眼眸微微上挑:

    “局?”

    李筠庆微微一笑,合十的双手略微攥紧:

    “开年之后,我便要出使东瀛,不管以前如何,你我兄弟二人此生大概都没有阋墙的机会了。”

    李玉成温厚儒雅的眼眸中闪过一抹异色,下意识想要开口呵斥,但话到嘴边却化为了一抹叹息,吐出一个字:“嗯。”

    李筠庆瞥了一眼车窗外那淹没于黑夜风雪中相府,语气很轻:

    “父皇今夜是拿我做枪打相府,选在相府大宴这个时间虽然还不算完全撕破脸皮,但也只剩一层窗户纸了。”

    “为兄便是为此事而来。”李玉成。

    “不,你不能为此事而来。”李筠庆回道。

    李玉成眉头微皱。

    李筠庆轻笑着摇了摇头:

    “相反,你要阻止我,避免我在今日将父皇的圣意传递出去。”

    李玉成眉头皱得更紧了:

    “这是打父皇的脸。”

    “打得就是他的脸!”

    “你疯了。”

    “咱们做了二十来年的兄弟,你觉得我会在这种事情疯?”

    李筠庆合十的双手松了又紧,紧了又松,斟酌着用词:“只有这么做,你才有机会活下去。”

    李玉成揉了揉眉心:

    “筠庆,父皇可以容忍反对的声音,但绝对不会容忍他人忤逆破坏自己的计划。”

    “皇兄.你错了。”

    李筠庆松开双手,望向窗外,声音幽幽:“父亲能容忍的,从来都不是反对的声音,而是那些有用之人发出的反对声音。

    “只要你对他的用处足够大,哪怕你将他的计划抄个底他都会容忍你。”

    “.”太子沉默。

    李筠庆笑了笑,继续问道:

    “你觉得你现在除了这身修为,以及这嫡长子的身份以外,对父亲有用的地方还有什么?

    “北境的战事马上就要结束,李诏渊将返回帝京,届时,皇兄你觉得你还有活路么?”

    话落无声。

    李筠庆伸手抓住了李玉成的手,深吸了一口气,语气略微加速:

    “哥,听我一句劝,今夜皇兄你便能同时给父皇以及相府同时献上一张投名状。

    “父皇会容忍你倚仗相府与二哥代表的宗盟斗,而许公也会支持你与二哥代表的宗盟斗。

    “所以,一会阻止我,便是你现在唯一的活路。”

    “.”

    车厢安静,静得可闻雪落。

    李玉成张了张嘴,看着眼前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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