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咚,酒盅内的烧锅一饮而下。

    李梓钰:“……”

    他酒量一般,硬着头皮喝了下去。

    旋即面红过耳。

    李梓宁酒量颇佳,面不改色,还朝赵传薪挑了挑眉。

    在赵传薪看来,这就仿佛在说:来啊,虐我啊。

    于是赵传薪一点不惯人,斟满一盅说:“来,梓宁,咱俩喝一个。”

    咕咚,两人又干一杯。

    “来梓宁,咱俩再喝一个。”

    咕咚。

    李梓钰劝道:“好了好了,吃点菜。”

    李梓宁双颊微红,挥手说:“哥,你别管!掌门,我们再喝一个。”

    李梓钰:“……”

    赵传薪和她连喝六个。

    李梓宁飘了。

    赵传薪乐呵呵起身:“我还要去港岛,你们继续吃。另外我这里有份计划书,是荷兰皇家壳牌石油公司准备在澳岛建立分销点的章程,你看看,对澳岛的税收很友好。”

    李梓钰接过计划书,没说什么,李梓宁却摇摇晃晃起身,挑着柳眉问:“怎么了?掌门,想要逃么?”

    赵传薪佯装去扶李梓宁的时候,趁机在她腰间一拧。

    “啊……”

    声音十分销魂。

    李梓钰皱眉:“梓宁,酒量不佳就别硬喝,成何体统?”

    “我……”

    李梓宁心里有气,但不敢说赵传薪掐她。

    赵传薪龇牙:“走了。”

    ……

    赵传薪对自己的管理能力非常没信心,所以他此时在玩一种很新的东西。

    没有哪个掌权者,能像他这般兼顾多地,尤其是没有客运飞机的时代。

    港岛,莲花楼。

    外面全是警察。

    莲花楼搭上了台子,台子上挂着一条长红。

    这是从广-州传来的习俗,因为清末期间,广-州坊间的坊众通常自治,坊内有闸门、坊内团练和值事,每座街坊都有一座庙,坊众中代表出来议事叫庙议。

    当有人需要召集坊众举行庙议,就要通过传签,就像西北地区的鸡毛信。

    除此外,还有一种最高级的召集形式,就是贴出长红。

    港岛的广东人多,这种习俗就流传了下来。

    后世的黑帮电影中,还有拍卖长红的场面,但是那会儿的古惑仔基本已经忘记了长红的传统意义,更多是象征意义,或是显摆财力势力的手段。

    玄天宗能贴出长红,自然代表其威信已经如日中天,在港岛一呼百应。

    实际上也是如此。

    港岛在英国人的统治下,警署日渐腐朽,各种帮派层出不穷,起初还是维护自己人利益,后来便无恶不作,但凡涉及到利益削尖了脑袋向前。

    自从有了玄天宗,似乎又回到了庙议时期坊众自治的局面,警察想要勒索敲诈,得先问问玄天宗是否同意。

    而有人为非作歹,裁决团通常能帮苦主找到罪魁祸首,然后绳之以法。

    外面除了警察,还有各帮派的马仔。

    “玄天宗未免过于霸道,咱们没加入的帮派,活计都在夹缝中安插。”

    “谁说不是,这般下去,还哪有我等立足之地?”

    “就没人治治他们?”

    “有,看着吧,黑骨仁服软后,又新起了个十三义,新晋十二底双花红棍,听说连那大缸桃都不是对手。”

    “有好戏看了。”

    正说着,外面有个人推搡着人群:“让让,都挤在这里成何体统?”

    排山倒海力道传来,众人不由自主的被分开。

    大家全部转头,看见穿着一袭青色长袍的高大男人走入内围,他中发飘逸,负手前进,单靠两膀子就能将众人撞开……

    莲花楼内,设了十桌宴席。

    主桌为玄天宗副掌门李光宗、长老郑国华、裁决团的李之桃、长老会的一干客卿长老,以及洪门的黑骨仁等等。

    其余是其它帮派、港岛华人社会各界精英等等。

    此时,十三义那一桌,忽然有个高大精壮的红脸膛汉子起身朝李光宗那一桌拱手道:“李掌门,我有一事不明。”

    李光宗正和其他人交谈,但此人声音洪亮,让场中为之一静。

    李光宗西装革履,态度随和,短发梳的一丝不苟。

    他夹着烟,语气淡然,微微抬头问:“这位小兄弟是十三义的韩人雄对吧?我听说过你,十三义双花红棍新晋十二底,大家都说你很能打,大缸桃也不是你对手。不错不错。想说什么就说罢。”

    李光宗有两点值得别人钦佩。

    第一,他从不会瞧不起任何人,并且非常善于记人名字和记数据。

    第二,无论发生什么变故,他都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

    就像前段时间,裁决团的好多成员被抓,旁人从他脸上丝毫看不出慌乱,永远都是淡然而胸有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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