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本王的父皇,也万万不会答应让本王拐带朝贡国之士子回国。不成,绝对不成。”

    “那……”黎利脸上那一点希冀的神情瞬间垮了下来,“那,难道就让我等在这安南之地,一身才学永无出头之日了吗?”

    “苍天啊……安南与大明,本该同为华夏一脉,为何我安南学子,便要受那些迂腐士族之压迫,有志不得伸,才学注定被埋没,注定要郁郁而终?”

    黎利说着,愤愤的一捶膝盖。

    看着这位气怒攻心的年轻人,朱肃心中暗暗感慨。被封闭了进身之阶的安南寒门忿怒已经到了临界值,这位黎利毫无疑问就是代表。

    他当然不觉得,黎利是因为自己的才学将被埋没,才会在此义愤填膺……终究,还是社会阶层固化、低阶层晋升高阶层的阶梯被彻底封闭的缘故。

    先前,一众寒门倒也习惯了,只是在默默忍受,心中默默的诅咒着贪婪的士族们而已。但当胡季犛的保文给了寒门子弟们开出了一个口子,又马上将其关闭的时候。

    寒门子弟们的怨忿,就再也无法忍受了,瞬间到达了亟待爆发的程度。

    但,现在爆发仍旧不是时候,朱肃需要将这股爆发再度掩盖起来,等到合适的时候,才能得到合适的效果。他对黎利道:“你所听闻的,不过是一部分精英科子弟的一面之词。伱亦是进学之人,安能偏听偏信,而枉顾事实?”

    “明年如何,是在明年。或许胡氏执政一年以后,安南海晏河清,便革除了这项弊政呢?那么你今日在此伤春悲秋,岂不可笑?”

    “我知你心慕大明,可你毕竟生长在安南,若是安南百姓处于水深火热之中,你却一人独自往大明高就……难道你的良心就能够安泰吗?就能够对得起你故乡的黎民百姓吗?”

    “殿下,我……”黎利被说的哑口无言。

    朱肃这一番冠冕堂皇的话,虽然说的他有几分意动,但,却仍旧没有彻底将他说服。他犹豫了一会,道:“殿下所言,利知晓了。”

    “只是,若是士族依旧视我等为贰民,不愿让我等有晋身之阶,我等也当默不作声,继续委曲求全吗?”

    他的眼中似有一团火焰,灼灼的看着朱肃。

    “若是如此……”朱肃沉吟稍许,道:“你当谨记,‘君子藏器于身,待时而动’。”

    “殿下是让我等继续忍气吞声吗?”黎利苦笑。

    “非也。”朱肃摇摇头。“非是要你‘藏器’,重点是放在‘待时’之上。一怒而起,以卵击石,非有识者所当为。”

    “我华夏昔日,亦是有蒙元肆虐。我华夏汉民遭元虏欺凌,其状倍于你安南寒门。最后还不是有我父皇揭竿而起,最后才搏出个海晏河清,天下太平?”

    “士族若当真倒行逆施,异日自有其天怒人怨之时。到时,你等自能够趁势而起,为安南再铸出一個朗朗乾坤……又何必如今便在此处自怨自艾?”

    “为安南……再铸一个朗朗乾坤?”黎利愣愣的复述着,眼中有光芒闪动。

    “去吧,回乡好生读书,增进才学。”朱肃道。“你我虽然只有数月师生之谊,但我却也仍希望你等,能将安南经营成能教百姓安居乐业的所在。”

    黎利不再纠结,眉头的郁结已然散去,整个人竟有一种念头通达之感。他跪在朱肃面前,恭恭敬敬朝着朱肃磕了三个响头,而后告辞离去。

    走时,他的步伐已然变得无比坚定,俨然已经想清楚了自己之后该如何做。

    之后,不知他是如何和其他普通科学子说的,怨忿的普通科学子们都收起了情绪,一个个前来与朱肃告别。

    而后,朱肃便解散了位于武曲港的教苑,准备返回大明。

    朱肃离开时,胡季犛与一众安南官员,还有许多曾聆听过他的宣讲的安南士子们都来相送,朱肃一一作别之后,终是踏上了回返大明的船队。此时从大明往来周边各国的航线已经十分成熟,一路上朱肃并未遇到什么风浪,便安然无恙的到达了苏州港,而后从苏州港径直沿官道,回到了应天府。

    应天府如今已俨然一座巨城,因为大明朝国力强盛,商事繁茂,无数平民商贾在周边聚居,使得应天府城墙的周边,形成了一个极为庞大的城镇建筑群,只看规模,已然远远超过朱肃所见过的所有城市,恐怕,只有昔日大唐之长安城,方能与之媲美。

    一路上,沿街叫卖的红毛夷商、波斯商人、被锁链锁着的昆仑阉奴等亦是十分常见,沿街的大明百姓对这些本来稀罕的人种也早就司空见惯,即便见了,也并无讶异之色,顶多微见嫌弃的避开身子。

    大明的帝京,因为大明远超他国的强盛,已经渐渐的成为了万国的中心,成为此世间最为璀璨夺目的一颗明珠。

    “那些是?”入城途中,朱肃敏锐的发现了一群着装与他人迥异的人群。即便是如今的应天府有着各色人种,南来北往的商贾教士,皆能在此间看到,但似这等奇装异服的人群,还是显得尤为格格不入。

    这些人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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