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季犛傻眼了,继而一股怒意直冲脑门。三百两,他也不是傻子,这些士族们从这次向百姓征缴里头赚到的“手续费”,怕就远远超过了三百两。

    偏偏那官员看他面色不善,还一脸无辜的辩白道:“臣为官清廉,家中资财不丰……要么臣砸锅卖铁,再加五十两!”

    你能吃出这一身肥肉,只怕一顿饭的花用就不止五十两!胡季犛看着那官员伸出五根胖手指,还一脸肉痛的模样,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

    一众官员面面相觑,似乎是觉得一直不开口也不太好,于是纷纷你二十两,我三十两的凑齐起数来。这数目,直听的最先开口的那位官员肉痛不已:这些人都只捐二三十两,我却捐了三百两,我岂不是亏大发了?

    啊呀,万一陛下觉得我是个贪官,该怎么办?犹豫着要不要撤回前言。

    胡季犛却已忍不住了,感觉自己被当成叫花子应付的大虞皇帝直接破口大骂:“滚滚滚,都给朕滚!”

    “乱臣贼子,全都是乱臣贼子!滚出朕的金殿!”

    众臣滚了,心里倒是没觉得有什么可畏惧的,反正伱胡氏不敢当真对我们士族怎么样。逼急了,我们还能跑去找阮多方。

    他们甚至还在庆幸,刚刚说的那些银子看来不用给了。嗯,又省了一笔开支。

    胡季犛气喘吁吁,险些被气死在金殿内。他余怒未消的指着殿外那些士族官员的背影,道:“乱臣贼子,都是乱臣贼子啊!”

    “他们是巴不得朕死,而后好将阮多方迎来升龙城……朕的大虞危矣啊!”

    说完,老泪纵横。

    此时仍然留在金殿中的,只有胡季犛的绝对亲信们以及两个儿子。胡澄看了一眼如同没事人一般原地下班的衮衮诸公,忧虑道:“父皇,这些人定然是指望不上了。我们应该自己想出出路。”

    胡苍野心勃勃,早就觊觎大虞朝的太子之位。可要是老爹无了,自己别说太子,只怕要沦为阶下囚。于是皱着眉在那里绞尽脑汁。想了许久,还真被他给想出了条路子来。

    “父皇,我有一计,或许可以解眼前之危难。”

    “哦?”胡季犛精神一振,看向眼前这个他素来看重的次子。“苍儿,你说,你有什么妙计?”

    “是。”胡苍道。“既然武曲港中,容纳了许多刁民。我们为何,不先破了武曲港,而后再去攻打阮多方?”

    此言一出,众人全都愣住了,范巨论更是一脸震撼,赶紧出列道“陛下,万万不可。”

    “阮多方只是鬣狗,而大明却是猛虎。安有为了对付鬣狗,而去撩拨猛虎的道理?”

    “范大人稍安勿躁,且听我细细分说。”胡苍却显得信心十足,一副运筹帷幄的模样。“大明确实是猛虎,但在武曲港中的,不过是大明区区一处租界。”

    “大明周王在武曲中日日遣使申斥我等,却始终不曾发兵……由此可见,武曲城中空虚,并无余力征讨我等。”

    “然而武曲港作为商港,其中必定有许多的金银和粮秣,又收容了许多我大虞富户,若能打破此城,必定获利极丰。”

    “至于撩拨大明……”胡苍看了范巨论一眼。“大明诬陷我等杀死陈天平,是必然要派人前来征讨我们的。”

    “若是不能快速解决阮多方,等大明前后夹攻上来,我等才是凶多吉少。”

    “与其坐以待毙,不如速速击破武曲港,而后以武曲港中军资征发士卒,平定阮多方之乱。”

    “将我大虞整合为铁板一块,而后与大明对峙。如若不然,我大虞如何有胜机?”

    胡季犛露出沉思之色,范巨论则是大声道:“断断不可如此。”

    “公道自在人心。大明虽申斥我等,然则事尚未明,大明未必便会当真出兵攻打我国。”

    “可若是先行攻打大明,我等便要失去了大义。大明洪武皇帝大怒之下,必定奋力来攻。”

    “我大虞弹丸之地,如何能挡得住大明的泰山压顶?”

    “难道要将我大虞安危,放在洪武皇帝的一念之抉上?”胡苍驳斥范巨论道。“万一大明当真打来,武曲港仍在大明手中,无异于留下一个破绽,在我大虞之心腹。”

    “到时候大明大军跨海而至,我等才是当真的无法抵挡!”

    “得道多助,失道寡助。只要大义在我……”范巨论仍想辩论。

    “好了!”坐在上首的胡季犛出言打断了辩论,只听他一锤定音道:“大明之威胁在日后,而阮多方的兵锋,却就在眼前。”

    “便按照苍儿的意思,先派遣使节,收回大明所租用的租界,大明若不奉还,我等再派兵伐之。”

    “陛下三思!”范巨论骇然进谏道。

    然而胡季犛主意已定,接连派出使节,前往武曲港中要要回被大明租用的租界。

    收到胡季犛信件的朱肃当即冷笑出声,直接将胡季犛的手书丢进了火盆,然后质问使节:我大明询问胡氏为何擅杀陈天平殿下,你们胡氏不做回答,还反而倒打一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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