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大公公,金陵城到了。”

    “报,大公公,外面雨势渐小,运河涨水约有一丈,但并不湍急。”

    “报大公公,李千户已经整军待命。”

    一道道禀告声,传到了楼船的顶层船舱之内,小桂子早早起身,拿着袍服在床榻前等待着,

    杨公公摸了身上的被子,掀开被子坐起身,叹了一口气;

    “终归是有些不中用了,就眯了一会困顿不已,要是搁在以前,哪有这些矫情。”

    “干爹万不可说这些,以往归以往,谁也不能说,都有个精神的时候,干爹为朝廷操劳至此,儿子是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只想着,祈求老天保佑干爹平平安安的,”

    小桂子哽咽着,擦了眼角的泪水,露出了一丝委屈,也不知是真心还是假意,倒是让杨公公一脸的感慨,没想到,到头来,也只有这个同病相怜的无根之人陪在身边,就是不知那些地方官员,懂不懂这个心思,眼中寒芒一闪,坐起身子,双手一撑就站了起来,更衣穿戴,一切有条不紊,

    “告诉他们,一切稳住,留个校尉看住楼船,杂家不在的时候,任何人不准登船,李云和牛虎,带着半数以上的人马同行。”

    “喏,干爹。”

    小桂子点点头,这就出去吩咐,之所以这样安排,杨驰还是想到了之前,和洛云侯一起在江南的时候,楼船留重兵看守,侯爷说的一句话叫未言胜先言败,后路要留好,要不然被别人超了后路,退无可退,不就是成了瓮中捉鳖了,呸呸,怎么还成王八了。

    就这样等着,小桂子也随后回来,复命;

    “干爹,一切安排妥当,马车都备好了。”

    “嗯,那就等着,下着那么大的雨水,谁会来码头候着杂家。”

    杨驰眯着眼,透过船舱壁影,好似看到了窗外,不知是景大人,还是庄大人,亦或者是二人同时领着州府官员在此

    金陵城外,

    雨夜下的运河码头,显得漆黑宁静,只有临街的几处酒楼和货仓上的几盏孤灯,微弱的亮光,在黑暗中摇曳,仿佛萤火虫般的,随时可能熄灭,

    贾雨村并着胡文玄,带着不少衙役,把马车停在码头仓库内,躲着外面大雨,不少人穿着蓑衣也都无济于事,几乎是把内里的衣衫淋湿了,

    “大人,河面上依旧是看不到船的影子,您说,今夜,杨公公的楼船会不会到,是不是咱们算错了时间?”

    胡同知在马车里有些坐立不安,今夜绕过南城门到码头迎接赵公公,避开了景大人的耳目,就连庄大人那边都未通知,抚台大人行了一步险棋。

    贾雨村闭着眼,坐在马车内闭目养神,外表故作镇定,其实内心许些有些混乱,可是如果不这样做,在江南以后的日子里,他就怕成为别人的垫脚石了,

    “胡大人不必着急,既来之则安之,我们府衙的人要是不来,以后就怕想来也来不了了,你要知道,来的人愈多,咱们就愈安稳,前提是,咱们府衙几人必须抱成团,”

    “抚台大人说的极是,就不知马通判哪里,想不想的明白。”

    也不知怎么回事,这些日子,金陵通判马广诚,借故抱病在家,也不知是真的生病,还是另有心思,已经好些日子没有来衙门了,实在是蹊跷。

    贾雨村闻言,脸色有些阴沉,本该是抱团的三人,没想到马通判,在紧要关头,尥蹶子了,

    “不要担心,马大人会想明白的。”

    就在此时,

    忽然,外面有衙役喊道;

    “报,抚台大人,运河上有了动静,似有一只楼船在往河岸上靠近,眼看就要到了。”

    贾雨村立刻睁开眼,和胡文玄对视一眼,暗道,来了,即刻吩咐道;

    “快,去码头上迎接,告诉弟兄们,辛苦这一夜,回去领赏。”

    “喏,大人放心,弟兄们心里明白。”

    说完,衙役就打开仓库大门,招了招手,就把车队人马带了出去,连贾雨村的马车也随之在最后跟着。

    就这样,一会的功夫,码头的岸边,就有了迎接的人影,不少人打着火把,也把码头的口岸照的亮堂了一些。

    运河上的楼船,显然也发现了码头的亮光,随着河运卫军校尉的指挥下,楼船渐渐靠了岸,

    放下甲板,大批的皇城司近卫,穿着蓑衣,就顺势冲了下来,最后,竟然还有一辆马车也跟着人群走在最后,刚一停住,马车内的贾雨村立刻撩开帘子,拜道;

    “下官金陵知府贾雨村,协同金陵同知胡文玄,拜见大公公。”

    这一声禀告,清晰洪亮,在寂静的雨夜中,除了雨声,极为显眼,但是让对面马车内的杨公公,皱起了眉头,怎么就他们二人来此,那景大人和庄大人何在,亦或者,根本就没来,

    冷脸问道;

    “深更半夜的,请哪门子安,贾大人倒是辛苦,下着雨竟然还等着杂家,只是不知来的可都有谁?”

    这话问的再明白不过,不过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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